說話的聊天的,還有打牌的。
謝晚今腦子裡那顆忽然繃緊的線要炸掉了,她很想發火。但是擡頭一看都不知道朝哪裡發火。
靠邊的中間的前面的後面的,哪裡都有人說話,當然也有人在睡覺,睡覺的都是那些再怎麼吵都影響不到他們的人。
而其他被吵醒的就幹脆都沒有睡了。
班長被吵醒之後,喊了一遍沒用也隻是無奈低頭撇嘴,然後從桌肚裡掏出作業開始寫作業。
這好像就是他們這裡的常态,全然不受管束。不管是人還是規則。
謝晚今很想忍一忍繼續去睡,但是再次躺下的時候,耳邊的聲音被越放越大,煩的她想上去把他們都揍一頓。
最後實在忍不住,謝晚今将桌肚裡的手機拿了出來,起身從後門出去了。
她順着樓道走過去,沒打算再繼續在班裡待着。
其餘幾個班也情況差不多,外面一片寂靜,但是班裡,喧雜聲一片。他們不管不顧肆意随着自己的心情踐踏規矩,也沒人管。
或者說,是沒有人能管到。
謝晚今一路走出教學樓來到寝室門口,寝室大門進去她就被人喊住。
那是宿管老師尖利的嗓音,“哪個班的學生?這個時間不能進寝室不知道嗎!”
謝晚今回頭,轉身走了幾步來到寝室老師值班室的前面,她原本想開口說話的,但在寝室老師看清楚她人臉的時候。
寝室老師自己先開口了,“哦,是你啊。”
然後她說:“你進去吧。”
她都沒有問緣由就讓謝晚今直接進去了。
謝晚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看着寝室老師忽然間變了的眼神,最後也沒說什麼轉身上了樓。
也對,要是完全不能進寝室的話,劉芩煙那個時候就不會出現在寝室。
她的寝室在6樓,謝晚今一口氣直接爬上6樓,直步走到寝室末尾。
四周一條道過來其他寝室有些開着門,但大部分都是緊閉着的。631的寝室門也是關着的。
謝晚今在寝室門口停了一下,然後直接上手去推門,推門而入。
門并沒有鎖,她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
謝晚今進門,從櫃子裡拿了瓶水然後徑直往裡走。果不其然,她心裡的預感得到了驗證。
她在寝室。
她的被子亂糟糟的,兩隻鞋子也亂七八糟脫在地上。謝晚今剛一進來時隻能看到她床上亂七八糟凸起來的被子。看不到一點她的人。
謝晚今往自己床上一坐,仰頭喝了一口水,對面的人忽然翻身。
她該也是跑到寝室來睡覺的,現在已經睡着了,就是睡得有點亂七八糟——
謝晚今隻能看到她那散出來散成一片的亂七八糟的頭發,她的頭沒在枕頭上,反而枕頭上的是這一堆頭發。
這對頭發跟八爪魚一樣躺在枕頭上。四仰八叉的。
她的頭全在被子裡。身體以下沒漏出一點外面。
額……要不是謝晚今總能看到她翻過來翻過去,還以為……
躺得太過安詳就不太對了。
謝晚今将這瓶礦泉水一口氣喝完,寝室裡開了空調,這個溫度最舒服。
教室其實也有空調,但是謝晚今坐在最後面,身後的空調是對着她吹的。班上總有人不知道咋的就是純熱,一天到晚開着16度生怕把自己熱着。
謝晚今還好她本身就不太怕冷,要是換個人在這,估計還沒畢業就得凍死。
她将空的礦泉水瓶子放地上一擺,脫了鞋子也躺了上床。
寝室和教室的舒适度完全沒法比,至少寝室是安靜的。
謝晚今本來就困意很大,躺上去沒一會就睡着了。寝室沒有窗簾,外面的大太陽通過陽台照射了進來,但是沒有照到床上。
太陽的暖意和空調的調解結合很好,讓人非常有睡覺的欲望。
謝晚今睡覺經常做夢,各種各樣的夢境都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裡,許多夢她醒來都還記得,也有一些夢她做過就忘了,但是每次醒來的那種分離的感覺非常明顯。
就像是她的精神進入了某個世界,夢醒了她的精神也被拉出了那個世界,與此同時精神體在兩個世界分離開的感受讓她無比清醒,即便她已經記不得夢中的事情。
謝晚今即便這短暫的隻有半小時的睡眠她也再次做夢了,夢中的她好像在水裡,可是她最怕水。但她卻活在水裡。
這場夢應該是安逸美好的,但最後不知道一個巨物砸在她臉上導緻她忽然斷續醒來。
謝晚今睜眼時,面前是雪白的牆,她是側着躺着睡的。
她吸了一口氣,平緩了一下呼吸,已然不記得夢中發生的事情。
她閉眼再睜眼,壓在下面的手臂有些發麻了,于是她轉身平躺。
平躺後再次睜眼,謝晚今眼睛一瞪呼吸一崩。整個人僵在原地。
直到她反應過來再去呼吸。一下沒順過來嗆到自己開始咳起來。
對方立馬撐着手站直。
謝晚今咳了幾下才緩過來,下意識就去罵人,“你有病吧你。”
對方見她活過來也沒在意她罵自己的話,又彎了彎腰,一臉平淡的看着她,“我以為你跑了。”
謝晚今坐起來往角落一縮移開了倆人之間的距離,一臉懵逼,“你在說什麼鬼?”
劉芩煙轉身走回了自己床邊,“我說,我以為你跑了。”
“……”謝晚今懂她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