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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迎夏猶微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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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凸顯武功非凡、血不沾衣;

二是側證内力富餘,可頻頻用真氣撣拭灰塵——

别人是“頻頻”,而眼前的這位富貴郎君,是“時時”。仿佛真氣不要錢一樣,他“一直”消耗着内力。

他竟然硬生生拿真氣做了一身透明護甲——

還是套重铠!

馮老老眼一眯,莫說庾無葛經驗尚淺,連他這老江湖,也看走了老眼,低估了這位貴胄公子。

近年不止朝堂雌風肆虐,江湖同樣雄風日下。

在墨荷塢雙生子、霍家小乖孫兒諸等不良傳染下,江湖兒郎紛紛仿效起京城貴胄、江南騷客之靡靡做派,穿錦着繡、油頭粉面、吟詩唱曲;

而出身于高門世家的中原公子們,亦烏泱泱南下江湖,冥音湖比春、江夏城觀劍、揚州焚冰、臨邛登高,玩得那叫個賓至如歸、意猶未盡!

馮老一眼看過去,理所當然地把這位“出來體驗江湖”的“金折扇”劃到了後者——他那權焰嚣張的老子,還給他這嬌寵兒子派了位繡花使當镖師哩!

“再亂喊,我丢你江裡去喂魚!”女繡花顯然不喜這嬌寵公子喊她“香香”,暴言斥道。

“金折扇”嘟囔道:“你不謝謝我就算了,還……”

馮老老眼一閉,他看不得一個大老爺們兒,在那兒委委屈屈的像個小娘們兒。

“就你心好!爛慈悲!”女子自袖口飛出一隻小鈎耙,從水裡撈起“金折扇”擲給庾無葛的白玉小藥罐,扔回船上,“拿好!人家不要你的東西。”

“哎呀!我又唐突了!我太笨了!”折扇公子領悟過來,忙朝江岸高聲解釋道,“此乃’枕夢如意膏’!是我小師弟專門為我調制!它既可用來消暑安神、防蟲止癢,還可佐以旋複草根,以内力相煎,厚敷在傷口或者疤痕處……有祛疤奇效……”

折扇公子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消了下去,他怯怯看向庾無葛下颏上的淺淺劍痕,不會錯,這戲弄人的劍法,一定是同門大師姊寶子衿的傑作……

女子不耐煩喊道:“走了!開船!”

折扇公子連聲諾諾,搖橹駛西。

漁船遠去,江面卻仍傳來他中氣十足、委委屈屈的一把好嗓子:“你作何又生氣?我都還沒生你氣!明明說好沿漢江北上京城,你卻讓我繼續逆江向西!前前天才捉了個山大王,今天天沒亮又……”

“他認識你,叔父?”庾無葛也認出了名為含沙的“水匪”,也看見了含沙望向庾仲銀的求助眼神。

“我說過了,我不認識他。”庾仲銀一口否決。他仍握住劍柄,緊緊不放,“那時我建議你放過他,是看他年紀與你一般小,并且,他很上道,他從未煩擾過寄春镖局,何不網開一面、賣他個人情?”

叔侄二人的對話不明不白,但馮老點頭同意庾仲銀後半句。“含沙”免費給寄春镖局做宣傳,何樂不為?

“可他殺了很多商賈,乃至我們的同行,并且是他主動來找我比武。”庾無葛如今想來仍疑惑,一個從不使劍、廣遭緝捕的水匪,何苦要來挑釁自己?

含沙左腳踝的舊傷,是庾無葛三年前留給他的教訓——

那是庾無葛第一次獨自出遠門。

益州論劍後,庾無葛順江東流,暢遊江湖。孤舟漂至雲夢大澤時,已是春暮花殘,而他即将迎來自己二十歲生辰。

就在少年靜靜望着自浩瀚水域升起的圓月時,父親、母親、還有叔父,載了滿船佳肴、賀禮,排在船頭大喊:

“吾兒!”

“葛兒!”

“我大庾嶺的小梅花!”

就在這阖家歡樂的慶生時刻,含沙不請自來,他自報“匪門”、自數“事迹”、自誇自大,非要和庾無葛比試一場……

庾無葛早忘了小時候曾與自己幹過一仗的小孩。

庾仲銀則一眼認出了這個與自己僅有數月師徒之情的孩子。這孩子不服氣的仇恨模樣,像極了曾經的自己:家族所有人圍着他轉、誇他、愛他、對他充滿期待。他永遠是對的,受罰的永遠是自己。

這個備受偏愛的“他”,上一代是庾孟金,這一代,是庾無葛。

庾仲銀至少是庾家二少,含沙卻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他連自己具體的年齡與生日都不知道……

“賢侄,今夜是你二十生辰,不宜見血。且我看他年紀比你還小些,年少無知,饒他一命罷。”

當聽見庾仲銀開口為自己說情,水匪含沙寂若死灰的眼睛裡,露出了孩子般的欣喜、以及浸滿悲涼的委屈。

庾無葛并不認可叔父的說辭:“年少無知?他喬裝騙殺也是年少無知麼!”

庾氏夫婦一向同心,庾夫人何如看不出自家丈夫欲助他家銀小弟的心思,庾夫人勸道自家孩子:“葛兒,娘今春才在法性寺供了佛,你就當是為娘積功德,放他一命,好麼?”

庾孟金起身端來兩杯酒,一杯給親兒子,一杯給銀小弟——自家這個仲銀小弟,小時候總和自己幹架,成年後不着家、不着道,放縱浪蕩、招惹江湖。

好在而立之年後,銀小弟幡然悔悟,與大哥齊力、兄弟連心,将庾家镖局做到了天下第一。

偏偏這個昔日浪蕩子,至今仍未成家

庾孟金對兒子庾無葛道:“人是可以改變的。你叔父說的對,尤其他還這樣年輕。吾兒,且聽你家老阿郎一言,給這年輕人一次機會罷。”

“哼!”父親都自稱“老阿郎”了,小兒郎又如何能不依。

庾無葛的劍尖,正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強插在水匪含沙兩排齒龈之間,間不容發;劍尖直抵那條包藏着歹毒飛針的舌頭。庾無葛隻須真氣順劍一發,就能削飛這張騙人的鬼臉。

庾無葛恨恨地抽回了劍,接過了父親遞來的酒。

含沙瞬即滑下船去,倒身栽進水裡。

“嘩——啦啦啦……”

一道鈎月般的銀白劍光,倏然閃現,劃破含沙尚未沒水的左腳踝,霎時間,血珠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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