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含翡:“……”
魏含翡轉頭看了溫修慎一眼,繼而收回目光,聲音平靜:
“我每時每刻都想弄死你們。”
溫修慎:“能理解。”
魏含翡攥着紙袋的手握緊:“但是我們還有未完成的事。”
半晌。
空氣中一片沉默。
溫修慎良久無言,靜靜地坐在魏含翡旁邊,看着認真拍戲的裴霁。
站着的時候好看,走路的時候好看,笑的時候好看,連發絲的弧度都完美得無以複加。
就像神一樣。
*
另一邊,林導已經把戲講得差不多了。
這一場依舊是李鳴言和裴霁的對手戲。
甯知善把驗屍的結果告訴了鄭毅,認為兇手殺人極有可能是為了尋仇,而警方經過DNA鑒定也确認了死者的身份:
北陰縣的大富戶,何貴。
鄭毅按照甯知善給出的“仇殺”的結論,排查了何貴的社會關系,發現兜兜轉轉竟然又和甯知善扯上了關系。
鄭毅拿出一支煙咬在嘴裡,準備點燃的時候對上了甯知善冷淡的視線,動作頓了一下,有些無奈地收回打火機,咬着沒點燃的煙道:
“我不吸,我就咬着解解饞。”
甯知善客氣地笑了笑:“鄭隊長今天找我過來,又是因為我穿了不該穿的衣服嗎?”
鄭毅大馬金刀地坐在辦公椅上,有些吊兒郎當地蹬了下地面,椅子原地轉了個圈。
他思索了片刻,忽然擡頭問站在辦公桌對面的甯知善:
“何貴這個人,你認識嗎?”
甯知善:“不認識,怎麼了?”
鄭毅從桌子抽屜裡掏出一張用密封袋裝着的照片放到桌子上,擡眼密切關注着甯知善的反應:
“那,鄭喜喜呢?”
甯知善垂眼看向那張照片。
照片上是個年輕的女人,鵝蛋臉,大眼睛,分外淳樸漂亮,隻是神态和正常人不一樣,看起來有些癡傻。
甯知善的神色平靜如常:
“不認識。這是張老照片吧?都有些發黃了。鄭隊長為什麼要問我這些?”
鄭毅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居高臨下地逼視着甯知善:
“我查過何貴的資料。他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脾氣好,自己賺了錢之後就帶着北陰縣發家緻富,還經常做慈善,隻可惜好人沒好報。”
甯知善垂眼看着桌子上的照片,神色淡淡的:
“那還挺可惜的。”
鄭毅沒搭話,繼續道:
“何貴曾經有一個兒子,叫何耀祖。十年前何耀祖十六歲,被一個傻子捅了一刀,何耀祖反擊時失手殺了那個傻子,被判了防衛過當,取保候審時吊死在了家裡。”
“那個傻子,就是照片上的鄭喜喜。”
甯知善冷冷地道:“所以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鄭毅拿出一個檔案袋,丢在桌子上,曲起手指敲了下桌面:
“甯法醫,我們的民警抽調何耀祖一案的資料時,發現你剛入職北陰縣公安局的第一天,就打了報告抽調這份資料,要求重審鄭喜喜和何耀祖的案子,隻不過後來因為缺少關鍵性證據不了了之。”
甯知善淡笑道:“可能當時太閑了,想給自己找點事做。”
鄭毅氣極反笑:“這話你自己信嗎?”
甯知善輕聲說:“鄭隊長不信嗎?那您覺得,我應該和這樁舊案有什麼關系?”
鄭毅湊近甯知善,咬牙切齒:
“我現在跟你面對面好好說,已經是給你們北陰縣公安局面子了。”
甯知善擡眼,聲音放得很輕:
“那你也可以把我抓走審訊我啊,鄭警官。”
兩人的對視持續了好幾秒鐘。
高大英俊的刑偵隊長憤怒地摔門離去,辦公室恢複了一片寂靜。
甯知善松開了被自己攥得發皺的白大褂,手指微微痙攣着,輕輕虛撫過照片上鄭喜喜的臉。
“卡!”
林導滿意地看着拍攝畫面:“這條過了!小裴我發現你以前挺謙虛啊,這演技不是挺好的嗎?一看就知道咱們甯法醫是個忍辱負重的小白菜。
裴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謝導演,我會繼續努力,争取不拖大家後腿。”
林導點點頭:
“你今天的戲拍完可以收工了。”
他目光有些暧昧的示意裴霁看魏含翡和溫修慎所在的方向:
“你的人都在等你呢。”
裴霁:“……”
裴霁想要反駁,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看見姜桃李表情十分精彩的鬼鬼祟祟挪了過來:
“那個……裴裴啊。”
裴霁太陽穴狠狠一跳。
能讓姜桃李這麼難以開口的事,上次還是她幫裴霁穿一件造型很奇怪的表演服,結果把褲子當上衣穿在了上面,裴霁穿成那樣在活動現場溜達了好幾圈,才有人欲言又止的提醒。
裴霁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硬着頭皮詢問:
“……怎麼了?”
姜桃李:“哈哈,也沒什麼,就是我剛剛出去拿奶茶外賣,碰見烏圖老師和你那個便宜哥哥在門口吵架。”
“我尋思寒暄兩句邀請他們來劇組坐坐,誰知道他們都答應了。”
姜桃李罕見的心虛,聲音越說越小:
“所以,就,你的魚可以在劇組湊夠一桌麻将了。”
裴霁:“……”
倒也沒必要這麼熱鬧。
他僵硬地轉過身,果然,不遠處,魏含翡、溫修慎、孟謹謙、烏圖正站在一起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