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你爺爺會打你屁股嗎?!”
安钽問。
“不會,我爺爺可好了,他就咋呼我,說我下次不早回沒飯吃,但下一次我依然忘記回家,等被他抓回家的時候,邊吃飯他邊說一樣的話......”
說到這裡,柯尼笑的有些哽咽。
“你說我爺爺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是,有意思的老頭子。”
安钽輕聲答道,他伸手攬住柯尼的肩膀,親了親他的發頂,而眼中卻明暗交替,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
秋千架旁邊的落葉紛雜,風一吹還能卷成一堆,真不知道幾天沒收拾了。
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不止是安钽,就是柯尼也和逃學的熊孩子一樣興奮。
兩人手拉手去吃路邊攤,然後坐最後一趟地鐵回家。
接下來的幾天,柯尼和安钽兩人都是在食堂吃過早飯後,柯尼去長春花藤社區工作,而安钽則乖乖的去接受再教育。
晚上,兩人再一起或是食堂或是周圍吃晚飯,然後回家。
盡管那個“家”不過是自由政府的臨時宿舍。
為了彌補之前接連兩次的逃學逃課,安钽被罰一萬字的檢查和三萬字的心得體會。
如此一來,晚上的時間也過的很快。
一個星期就這樣過去了。
因為要在新年全面啟動異行者人口普查,所以很多準備工作要想在三個多月的時間内完成就很緊張。
自由政府辦公廳由此也開啟了輪休模式,柯尼作為借調人員,額外照顧,第一批輪休人員裡就有他。
明天就是輪休日,不過今天卻得加班。一個星期了,辦公廳将人散出去,到底工作怎麼樣,總的彙報一下。
七點半開會,就算柯尼和謹言提前從長春花藤社區出來,但時間算起來依然很緊張。
兩人走進食堂的時候,安钽已經沖兩人招手了。不僅如此,還打上了飯。
時間緊張,有男朋友在就不存在“緊張”。
經過一個星期的相處,本來和安钽不熟的謹言現在一口一個“T哥”叫的比柯尼都親切,一點都不像傳說中所說的“二次元宅=社恐選手”。
不過回想起第一次見面就自來熟的倒自己咖啡的行徑,柯尼隻能理解這世界真奇妙。
因為一會兒要開會,謹言和柯尼商量好就在食堂消磨時間,不過他也乖覺,去買了兩杯咖啡和一杯果汁,端了回來。
“T哥。”
謹言恭敬的将咖啡送上。
安钽矜持點頭,伸手卻向果汁。
他撕開吸管,插入果汁杯,然後推到柯尼面前。
“老李廢話多,事兒也多,一會兒記得先去辦公室拿杯子。”
柯尼吸着果汁,“嗯嗯”點頭。
謹言覺得口中的咖啡有點酸,一定是有人偷工減料,奶精兌的淡了。
通知的會議時間過去十分鐘之後,謹言才和柯尼一起朝着會議室走去。用他的話說,就是老李從來沒有準時過。
安钽表示贊同。
而事實也确實如此,等柯尼心中不安的直接趕到會議室的時候,裡面居然沒人,一直到快八點,孫豔他們才晃晃悠悠的陸續進來。
“知道你肯定不好意思遲到,所以幫你們把杯子帶來了,天氣涼了,多喝熱水。”孫豔一副過來人的表情将懷裡的兩隻保溫杯送上。
柯尼趕忙道謝,同時對辦公廳的人文關懷行為表示了欽佩——因為保溫杯的是統一配發的。
又十分鐘後,老李舉着同樣的保溫杯進了辦公室。
此時的會議桌上,每個人的身前都是一個保溫杯。
在老李重重的清嗓後,保溫杯會議,現在開始。
會議是枯燥乏味的,加上老李啰裡啰嗦的贅述,就是端端正正坐着的柯尼都感覺腰酸背痛。
每個小組簡單彙報人口普查工作過程中出現的問題,但問題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問題——自由政府的牌子很好用——誰都認。
也因此老李的啰嗦就更顯的冗長讓人昏昏欲睡。
雖然讓人昏昏欲睡,但沒人真的敢昏昏欲睡,除了一個人。
謹言。
老李看的氣不打一處來,拿起柯尼準備的彙報材料。
“謹言,為什麼你們調查的都是成年人,孩子們呢,别和我說你們外派的社區沒有幼年異行者?!”
一聲點名道姓的咆哮振聾發聩,不過依然叫不醒真正睡着的人。
老李:“......”
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領導了?!
“我們去的時候是上班的時間,孩子都不在家。”
柯尼勇敢的挺身而出。
“柯同學,我問他呢,你不用回答。”
明擺的沒事找事行為,柯尼懂了,繼而乖乖的開始“推”,但推不動——身邊那人不僅睡的香,還打小呼噜。
費了好大勁,柯尼終于将睡熟的謹言推醒。
期間已經過去五分鐘,而老李在喝了一杯枸杞茶之後反而沒有之前那麼暴躁了。
柯尼朝着枸杞茶提供者豔姐偷偷伸了個大拇指。
謹言左瞥一眼:“枸杞哪裡有穩定情緒的作用,小尼,别亂補,小心補的你流鼻血。”
柯尼:“......”
謹言右瞥一眼:“豔姐,老李就是雞蛋裡挑骨頭,你看他現在安靜了,不知道憋着什麼壞呢?!”
孫豔:“......”
“還有你,老李,不怕我罷工不幹活嗎?!”
柯尼隻是驚歎謹言居然可以這麼“懂”自己,而老李卻肉眼可見的臉色開始發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