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尼惡狠狠的吃了一大口肉串,看向稍遠處的某人。
結果可能因為自己眼神太過于熾烈,某人走過來了。
“不能隻吃肉,正好我也餓了,走,陪我去取點其他的。”
安钽笑着半強迫的拽起柯尼。作為主人,他自然要露面,結果無意間就看到某個小可愛邊惡狠狠吃肉邊“瞪”着自己的模樣。
柯尼和安钽兩人終于曆經“艱難險阻”走到取餐區——沒辦法,作為主人,安钽收到關注還是太多——柯尼不知道安钽到底餓不餓,但他覺得安钽應該想喝水,一路上說的話都是廢話,換成自己早就口幹舌燥了。
所以他先遞給安钽一杯檸檬水。
“吃什麼?!”
取了兩個盤子,柯尼遞給一個給安钽——喝水不妨礙端盤子——然後開始給兩人夾菜——自己應勤又實在的表現,希望某人懂。
安钽好心情的笑着說“無所謂”,一副你夾什麼,我吃什麼的模樣。
柯尼心裡暗想這家話還算有禮,知道不要太麻煩别人,但很快他就覺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根本不知道人間險惡。
“我這裡好像沒有兒童餐呀,小可愛。”
安钽聳聳肩,但話裡的笑意明顯的很。
我不是兒童,我隻是未成年!
柯尼隐忍怒氣,看都不看阿钽,假裝沒聽見。
因為之前吃了肉串,所以柯尼配餐取了土豆泥和奶油蘆筍。
可沒想到,某個說“都行”的人卻直接拒絕了土豆泥,而且還是一副謝敬不敏的模樣。
很好,自己似乎覺得口中的土豆泥美味極了。
安钽并沒有待太久就被人喊走了,而吃飽喝足的柯尼也開始尋找石通。
石通和那個叫“E”的騷年聊的起勁,甚至都說好下回一起改造車輛,兩人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讓柯尼也不好意思提議離開。
但還是得離開,畢竟柯尼不能太晚回醫院。
“E哥,下回聊,我們先走了。”石通對着騷年E一直擺手,一副難舍難分的表情。
“明天我就去你面館找你,快去吧,小尼不是還得回醫院。”騷年E也對着石通擺手,甚至亮起燈廠,照亮一方天地。
......
柯尼笑得莫測的看向石通。
“你都說了什麼?”。
“E哥問你着急走啥,我說你得回醫院陪侍。”石通實話實說,絲毫沒覺得自己暴露了柯尼的身份。
盡管也沒想的隐瞞,可這樣自爆也很不甘心,至于被安钽知道——恐怕對方已經知道了,有權有勢的——他不點明,自己也就裝不知道。
問題是現在才發現居然有這麼一個豬隊友,隻怕沒幾天連自己是□□的事也對那個“E”也說了。
“石哥,你可别把我做假證的事說出來啊。”想了想,柯尼還是不放心的囑咐道。
“放心,你哥我心裡有數。”石通毫不猶豫說。
是嗎,可你看起來就是一副心裡沒“數”的樣子......
柯尼一直很忙,一方面是學習結業,一方面是賺錢,而最近又增加了為爺爺林路排隊預定“WOH”附屬醫院的“PD-L1”抑制劑的事。
林路的排異性已經進入惡化三期,“PD-1”早就沒用了,而“PD-L1”價格昂貴,全額購買自然不太可能。
但好在異行者可以分期,現在就需要湊齊首付,并且和林路簽下贍養協議。
贍養協議如今已經不需要柯尼天天去對林路“重要的話說三遍”了,孫圖南替代了柯尼,全心全意勸說林路。
而她又天天去,再加上已經知道事情真相的孫老爺子,林路簽下贍養協議不過是早晚的事。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買抑制劑的錢。
一百五十萬一針,首付百分之二十,也是三十萬,對于一個高中生,三十萬絕對是一個大數字。
盡管林路的存款和柯尼這兩年違法打工攢下的錢足夠首付,可以後的分期呢,而且還有注射抑制劑之後的營養問題,不能全部喝幹吃盡啊,所以必須未雨綢缪!
從“WOH”附屬醫院出來,柯尼背着書包站在陽光下。
正午的陽光很曬,可從醫院這種讓人窒息的地方出來,反而覺得讓炙熱的太陽烤烤是好事,證明你不僅健康,還有自由。
和其他醫院不同,來“WOH”附屬醫院的一般都是排異期或者惡化期的異行者。
所以,來這裡可以看到、聽到更多的關于異行者的故事,來這裡的異行者無論你是N1級别,還是H2級别,都沒有什麼區别,在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眼裡,你不過就是一名想要活下去的“人”。
有時候甚至還不如人。
柯尼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名自然法則拟态“兔”的小女孩,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
小女孩因為排異性,上門齒異常增長閉不上嘴,導緻下颚被尖銳的上門齒摩擦的血肉模糊。還有她兩隻不斷生長的兔耳,此時也是泛着黑青傷痕累累,這是經過多次截斷的後果。
如果小女孩的父母知道現在的結果,當初還會不會給孩子注射“ADC”觸變試劑?!
柯尼自嘲的笑一下,應該是會的。
畢竟用至親之人的腦脊液所制的“ADC”觸變試劑所産生的排異性會大大降低。
所以,小女孩就算出現了排異性,她依然作用極大。
如同他聽到的那樣,他的父母已經開始計劃備孕,而小女孩明顯已經“被”決定了命運。
這樣還不如一隻動物,而這樣的父母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就是這麼個看似美好,實則殘酷的世界!
太陽曬在身上好像很暖,但柯尼還是覺得心裡很冷。
智腦響起,柯尼接通語音。
——視頻通話很費電,柯尼的法則不是“電”,充電是要花錢的。
“小尼,E哥來了,喊你一起吃飯。”石通的大嗓門通過語音傳了過來。
“我不去了,下午要回學校,有人找我做‘槍’。”柯尼實話實說,因為他知道,如果不說實話,石通絕對沒完沒了,糾纏不休。
“那這樣就算了,你小心點啊。”石通隐晦的囑咐。
“他家有人,放心。對了,今、明兩晚給我請假吧。”柯尼道。
“行。”石通應下。
然後就聽到他和旁邊的人說話解釋。
“小尼有事,哈哈,E哥,你真相了,不過不是學業。”
“小尼可不止是異行者,他可是妥妥學霸,别看異行者的法則不是增幅智力,可和增幅了差不多,尤其是化學,年年奧賽第一。”
石通和E說起來沒完,似乎忘記了語音還沒挂。
柯尼默默的關掉智腦,他臉紅了,盡管電話對面的人看不見。
“偷聽”别人誇自己,真的很不好意思的。
别看柯尼天天忙的打工,但他的學分也從沒有落下過——當然,他的要求也低,不過是“六十分萬歲”而已。
不提那些簡單的和普通人一起的必修課程,就隻說那些異行者的特殊課程,不管他有沒有學過,他都可以“逢考必過”。
因此有人找他“幫忙”,而他也因為“運氣”好的從來沒有被拿到證據而名聲大噪。
沒錯,就算被舉報,他也可以因為一些客觀的原因躲過去。
比如,走錯考場。
再比如,試卷損壞。
而他也是事前說明,能不能考過完全靠運氣,但錢得照付。
一般找他做“槍”的都是不學無術的二世祖,簡單來說就是花的是自己老爹的錢。在柯尼看來,這樣的人把錢吃喝玩樂了真不如“支援”自己,所以做“槍”做的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柯尼考上的是最好的異行者學校之一,學校在市郊,盡管他可以用法則,但他還是選擇了地鐵。
晃晃悠悠的回了學校,在說好的廁所裡,已經有人在等他。
“不能便宜?”廁所抽着煙的黑發少年問道。
“明碼标價,童叟無欺。”柯尼靠着廁所門說道。
黑發少年面容糾結,明顯是在猶豫。
“既然沒想好,那想好再找我。”柯尼冷笑一聲,轉身就要走。
“誰說我沒想好,先付一半,完事另一半。”黑發少年看柯尼要走,趕忙喊道。
“看來秦少爺沒和您說規矩啊。”柯尼不冷不熱的說道。
“你說什麼?!”
黑發少年微怔,随後臉上怒氣叢生。
柯尼的話是暗諷黑發少年根本沒被秦少爺放的眼裡,自然而然也根本沒把他當自己圈子裡的人。否則,怎麼可能不說清楚?!
但實際上,柯尼口中的“秦少爺”确實将這看似低調,實則骨子裡都是狂妄的少年定下的規矩說了個一清二楚。
隻不過,黑發少年有些不當回事罷了。
“我沒說什麼。”
說完,柯尼轉身就走。
“我憑什麼信你?!”
黑發少年就算憤怒,可還是記得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他上前一步按住柯尼的肩膀,滿臉怒容咬着牙質問道。
“可以不信。”
柯尼冷淡至極,然後一把甩開黑發少年,施施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