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班級是火箭班,成績最好的班,學習氛圍濃郁競争激烈,唯一不好的是新班主任太負責,個子小小的女生年紀不大嗓門小,但實在能說,他逃了晚自習去臨時看店被發現後,硬着耳朵被說教了兩小時。
陳憑耳朵已經練的很厚了,可她還邊說還邊聲音打顫跟要哭了似的,搞的他現在除非必要都不敢逃課。
柯諒行的‘通風報信’讓李期青在小測上大放異彩,成績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李期青高興,大家都高興,平時在他連吃帶拿時不高興的保姆也高興的和他說了一些男女主人的八卦。
比如,這個家的男主人工作半年沒回家了在外面風流的很,女主人環球旅遊大概下個月會回來,據說也有地下情人,李期青的興趣是打籃球,可他爸不準,一心想把兒子送出國學着當總裁。
再比如,柯諒行,是一個自己找上門的私生子,等女主人回來有他好受的。
聽這個消息時,陳憑正剝着一隻李期青不要的大閘蟹,指腹用力一按,大閘蟹從縫隙間劃走,手就被堅硬的殼子刮出一道紅痕。
他不覺得柯諒行有什麼錯,擇良木而栖,他選擇了更有益的一邊本身沒有任何問題。
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過日子,陳憑一家最有發言權,所在聯想到他淡然的神情,隻覺得他是個心理強大的人,畢竟不是誰都能坦然當私生子這麼勁爆的角色。
說這話的時候李期青就在旁邊聽着,保姆借着柯諒行的那個見不得人的身份去貶低他,為了讓小少爺心裡舒服一點,殊不知小少爺想要的,是在這一點之外赢過他。
“陳岸,我見到他好幾次,他有個兔子玩偶,張叔給車庫上漆不小心灑了一點上面,他當時沒說什麼,我那天夜裡睡不着,想要去把他住的窗子砸了,然後看到了他故意把油漆全部碰倒,把車庫裡弄的到處都是。”
對他來說的一點,對柯諒行來說就是掉金豆豆的事,這報複的手段雖然有些偏激,但确實是他會做的事。
“爸爸下個月就回來了,等他回來,也許柯諒行就會搬進來,媽媽什麼都沒有說就讓我好好和他相處,怎麼可能相處啊,我看到他就心煩!”,站在他的角度,柯諒行就是一個各方面都十分完美的騰空出世的同父異母哥哥,一想到以後本就不多的親情會被分去一般,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上次騙李期青自己打籃球打得很好結果被完爆後,李期青還是第一次和他說這麼多話,他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人,想了想,把今天的題減了一道。
補習完他去廚房找保姆要夜宵吃,開學後補課時間調整到晚上兩個小時,他今天來就是跟李期青商量以後不補課改成下午放學到一中上晚自習的兩個小時,他實在是受不了班主任的碎碎念了。但出來正好看到從外面回來的柯諒行。他穿着和李期青同款但不同顔色的校服,頗為裝b的英倫風小西裝。
柯諒行從冰箱裡拿出自己的那份食物,頭也不擡地說:“幹什麼?”黑暗裡被寸頭少年眼睛亮晶晶的注視着,想不注意到都難。
“不幹什麼,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陳憑問。
“晚自習”,柯諒行吐出三個字,陳憑并不屬于他的朋友人選,除了陳岸他不需要再多一個沒有用處,話多讨人嫌的朋友。
私立中學晚自習并不是強制要求的,柯諒行為了讓學習履曆更加漂亮,上個學期競選上學生會會長了,這學期剛剛開學,有很多事要處理。
晚自習哪有上到十二點的,陳憑想,看來是在這個家待的不受歡迎所以能推遲一點就推遲回來,讓人有點心疼的懂事。
可心疼歸心疼,該問的還是要問。
“你是私生子?”
柯諒行瞳孔一縮,警惕的拉開距離。
不知道他從誰那裡聽說的,但這個家這麼多張嘴誰說的根本不重要,他這麼問的目的是什麼?想借此威脅他?要錢?
陳憑看他沉下去的表情,心裡已經有了底,“那你是不是沒錢啊?”
“你想要做什......”
陳憑打斷他,“你上次去我家四十塊的夥食費我不要了。”
“......什麼?”柯諒行懷疑自己聽錯了,知道自己是私生子卻隻想要四十塊,是看不起他看不起他的身份,還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真想把陳憑腦袋敲開來看看裡面是什麼!
陳憑也不是真想要,就是覺得他現在可能需要人跟他說說話,“難怪你不姓李,你這算不算是認祖歸宗了?你什麼時候來的啊,那你媽那邊怎麼辦?你和李期青長得也不像啊,李期青說他長得像他嗎,你長得像你爸還是像你媽,你媽是不是賊漂亮啊。”
“别說了!”
一連串的問題砸的柯諒行臉色黑了下去,大小眼這是在......看不起他?
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他不想讓陳岸的弟弟也跟保姆同學一樣帶上有色眼鏡,這樣的話,陳岸也會覺得他不是好人。
“我怎樣,和你有什麼關系。”
陳憑隐約覺得自己好像傷到了柯諒行的自尊了。
“我會卡在晚飯時間去你們學校輔導李期青。”
答非所問,柯諒行不耐的想要走。他讨厭别人追根問底的讨論他的私事,再擺出一副看可憐小孩的神色假裝擔心,陳憑是沒有,但不代表他喜歡聽廢話。
陳憑錯開一步攔住他,“李期青給了我一張你們學校的飯卡,不用白不用,你等我一起吃晚飯吧。”
“不要。”
“别啊,我就認識你一個人。”
“李期青呢?”
“他是我學生,跟學生一起吃飯感覺怪怪的,而且我更想和你一起吃。”
“說了不要”,柯諒行側身走出廚房,“我和你不熟,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不用來跟我攀關系,在我好好說話前,不要再來糾纏我。”
“......”
陳憑表面上沒有說什麼,心裡暗戳戳地想:不要什麼不要,還什麼‘糾纏你’,你什麼時候給過老子好臉色了,真當自己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了,等到時候親自去教室門口就不信逮不到你,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我一隻手就能抓着去吃飯!
他越想越興奮,以至于根本沒有細想自己為什麼非要找柯諒行吃飯不可,為什麼要熱臉貼人家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