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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晟真的是個非常喜歡與人交流的小少爺。
進了電梯後,他立刻就找到了新的話題:“夏莯小姐姐,我記得你中午時就戴着個大口罩,怎麼現在還戴着?聽你聲音,不像是感冒了啊?”
夏莯:……
想起之前室友花粉過敏,于是按照這個編了個理由:“哦,我有些花粉過敏,所以這段時間需要佩戴口罩。”
“哈哈那咱倆可是敏友呢!”陸景晟立刻興奮起來,“我跟你說,我是對春季花粉過敏,一到春天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姐姐你這是夏季花粉吧?”
夏莯沒想到不管什麼話題都能激起陸小少爺的興趣,隻好點了點頭:“嗯,可能是吧。”
陸景晟剛準備繼續侃侃而談,卻撓了撓頭:“不對呀?按理說宜平的七月,哪怕是夏季花粉,濃度也很低很低了呀,你怎麼還這麼嚴重需要一直戴着口罩呢?”
夏莯:……
感覺這個話題逐漸趨于危險。
好在陸小少爺并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隻是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一臉關切誠心勸道:“小姐姐我強烈懷疑你是其它過敏原,建議你有機會還是去醫院做個檢測吧。”
夏莯:……
勉強擠出笑容:“我知道了,謝謝。”
電梯到了,陸景予按着開門按鍵,示意他們先出。
夏莯經過他身旁時,卻聽到男人漫不經心地接了句:“也可能是對人過敏。”
夏莯:!!……
陸景晟隻聽到了隻言片語,邊往外走邊擡頭問:“哥,你剛才說什麼?”
陸景予松開按鍵,跟着走出直梯,冷聲回答:“我說,你先去護士站給奶奶拿藥。”
被支配走開的陸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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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莯跟在陸景予身後向前走着,那句‘對人過敏’讓她心裡七上八下的。
總感覺陸大少爺在隐隐暗示着什麼,可是又不太确定。
等走到走廊盡頭,陸景予推開病房門,夏莯一眼就看到病床上的夏奶奶。
七年了,夏奶奶明顯蒼老了不少,滿頭白發,整個人略顯消瘦,滿臉堆積起層層疊疊的皺紋。
老人正靠着床閉目休息,一眼看到夏莯,渾濁的眼球立刻染上欣喜的光亮:“莯莯?”
夏莯心裡不禁一陣酸楚,此時也顧不上解釋什麼‘夏莯’還是‘溫莯’,她快步走到病床前:“奶奶,您現在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夏奶奶笑着搖頭:“沒事沒事,老毛病了高血壓,本來下午時過來想拿些藥,你景予哥哥不知道怎麼了,聽說後就立刻打了個電話給我的主治醫生,也就是他之前一個老同學,非要把我留下來住院說要安排個全面檢查。”
夏莯:???
迷茫地看向陸景予。
陸景予則一臉坦坦蕩蕩,就好像剛才在電話裡故意誤導讓夏莯覺得奶奶病得很嚴重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這時,陸景晟拿完藥走了進來,夏奶奶連忙介紹:“小晟,這個就說奶奶之前跟你提過的溫莯姐姐。”
陸景晟邊把藥放在桌子上邊認真反駁:“奶奶,你認錯了,這個不是溫莯姐姐。”
夏奶奶白了他一眼:“想哄奶奶啊?奶奶才不上當呢,别看她戴着口罩,奶奶也能認出來,就是莯莯。”
陸景晟一屁股坐在奶奶身旁,極具耐心地勸說:“奶奶,她真的不是溫莯,她叫夏莯。”
夏奶奶眯起眼,仔仔細細打量夏莯露在口罩外的眉眼。
好半天,才輕聲試探着問:
“莯莯,你随你媽的姓了?”
夏奶奶的話宛若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開,夏莯的臉頰直接燙了起來。
她慌亂垂下頭,但餘光還是能感受到陸景予和陸景晟齊齊看向了自己。
“我……”夏莯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恰好,有護士進來例行測量血壓。
夏莯往後退了兩步,同時在心裡迅速盤算該怎麼辦。
忽然,感覺肩膀被輕輕一拍。
夏莯擡頭。
隻見陸景予面色無波無瀾:
“跟我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