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璇和瑾瑜折了兩根樹枝當作劍比劃,正在院中切磋劍法,林茂剛剛忙完,便停下來看他們二人拆招,借機留意紫璇的功夫。
隻見瑾瑜右腳向前,屈膝落步,同時右手樹枝從腰側刺出,直逼紫璇手腕。紫璇不等他使出下半招,樹枝從後向前撩起,将瑾瑜的劍從他胸隔開,一個轉身後再度挺劍,将他全身都籠罩在樹枝劃出的圈子裡。
瑾瑜也不示弱,疾刻退開一步,手中樹枝借着紫璇的力道在頭頂轉了個小圈,一招“流觞曲水”,樹枝頂端已到了她的右上方。隻不過他并不想真得傷到紫璇,比正常使劍要高了半分。
紫璇抓住這個空子,持劍從上直劈下來,迫使瑾瑜後退連連,趕忙認輸。
“我好心讓着你,你怎麼不留一點情面給我。”瑾瑜笑着說。
“誰叫你讓着我了。公公正正地打,你都未必能赢。”
瑾瑜向不遠處的林茂喊話:“前輩你看,她欺負我。”
林茂卻沒有半分笑意:“她的劍法确實比你好,你的反應也沒她快,真要是動氣手來,肯定打不過她。”
瑾瑜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不打了,我自己練。”
思瑤在一旁哈哈直笑:“瑾瑜哥哥,真看不出來你還有小孩子脾氣呢。”
“璇兒自幼就和文門主對壘實戰,臨場應變的經驗自不必說,學得也都是上乘武功。我當然打不過,不如早些認輸。”
聽到文遠骥的名字,林茂下意識地“哼”了一聲。
瑾瑜接着說:“說不定林前輩能幫我殺殺她的銳氣。”
林茂斜睨了他一眼:“說不定?”
“是一定,一定。”瑾瑜立刻陪笑。
“哼。老夫在江湖上行走的時候還沒有你們呢。”
“小女也想見識一下前輩的劍法。”紫璇上前拱手,直勾勾的瞧着林茂。
林茂沉默半響,最後還是擺擺手:“你内力不穩,打你,勝之不武。”
“不比内力,單輪劍法,前輩也不一定能勝過小女。”
“你小瞧我?”林茂的好勝之心被激起。
“豈敢。為了不顯得小女狂妄,不如咱們就約定二十招,前輩經驗再老道,恐怕也很難在二十招之内就将我制服。”
林茂立刻回想起瑾瑜曾說過,紫璇獨力勝過“遼東雙霸”等人的話語。他心想,自己這些年來雖然練功不綴,自以為頗有進益,但終究沒有和江湖上的高手對戰過,于武林近況一概不知,拿她練練手也好。若真如瑾瑜所說,紫璇師承親父,正好可借此探一探文遠骥的深淺。
“何用二十招,老夫十招之内必定要你繳械投降。”說罷林茂便起身奪過瑾瑜手中的樹枝,這一下起落,便見身手不凡。
林茂既知紫璇厲害,上手便是一些不好破解的招式。紫璇不慌不忙,一一将他的招式輕松拆去。五招過後,林茂沒能能占到半點優勢,不免有些心浮氣躁。
紫璇見機,直刺林茂心口,林茂一驚,兩臂一屈,已将劍收回護在胸前。紫璇并不窮追猛打,借勢繞到林茂左側,伺機而上。林茂剛剛救回一招,心道好險,忙收斂心神,沉着應戰。
又拆了三招,還是難分伯仲。紫璇凝神,腳下動地迅捷無比,同時手中劍從右後向左前畫個弧線,不料腳底虛浮,一個步子沒有踩穩,身子便朝地下撞去。
瑾瑜本在一旁觀戰,不時将二人的招式說給思瑤知道,此時見情勢疾變,立即飛身過去,左手拉起紫璇,将她推至場外,右手抓起紫璇手中的樹枝,又和林茂拆起招來。
“好俊的身法!”林茂一面感歎,一面隔開瑾瑜遞來的劍招。瑾瑜劍法不及紫璇淩厲,但比之初入江湖時已沉穩了許多,林茂和他對了五招才用一招“流星趕月”制住了瑾瑜右腕。
瑾瑜抱了一拳:“晚輩甘拜下風。”
林茂微微一笑:“小夥子底子不賴,就是不夠熟練。”
他又仔細打量着紫璇,像是第一次見她似的:“以你這般年紀能練到如此境界,一定是下了不少苦功吧,文遠骥野心不小啊。”
林茂清楚,如果不是紫璇氣力尚未恢複,二十招之話隻怕不是虛言。想到自己日後的報仇之路比預想的要艱難許多,他的心情便不那麼好了。
紫璇卻沒有接他的話,極力控制住臉色,待到自己稍稍能夠穩住時,已經換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口吻:“蘇師叔?我是不是該這樣稱呼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