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許淑平身後又飛下五人,和剛剛襲擊賀新韻的那人一起,趁着她驚駭之時圍了上來。
“賀永識,你要幹什麼!”許淑平先問道。
“把藏寶圖交出來,換她的命。”
許淑平并不回話,環視了一圈将自己圍住的幾個人,心中盤算着自己能有多少勝算。
“不要管我,我爹的東西決不能給他!”
賀新韻在黑暗中大叫,賀永識左手猛擊她後腰,喝令她閉嘴。
她吃痛,卻不敢彎腰。許淑平亦不敢貿然出手,剛才那人捉去賀新韻時露了一手上乘的擒拿功夫,顯然不俗,其餘五人定然也不是泛泛之輩。她推到院牆的動靜不小,增援之人必然馬上就到。
想到此處,她已有計較。
“賀新韻是你兄長唯一的骨血,你也下得去手?”她瞧着賀永識,語氣中不乏奚落,賀永識剛有反應,她袖中飛镖激射而出,在任何人能夠出手阻撓之前已經打中了他氣海和伏兔兩穴。
賀永識腰腹劇痛,下一秒膝蓋綿軟,墜了下去。賀新韻瞅準時機,脖頸後仰,同時雙手上舉猛地奪過他手上匕首。雖然手掌被狠狠劃開了一道口子,但也脫了生命危險。
許淑平在射出飛镖之後并不關注賀永識的情況,而是斜刺裡飛出,趁人不備用手中飛镖插中了身後一人的心口。然後将那人身子橫舉,隔空向着賀新韻的方向扔了過去。原本奔去接替賀永識捉拿賀新韻的人不得不擊出一掌,以免被飛來的人形炮彈壓倒。
空中那人先被許淑平貫注了内力才直挺挺飛出,又被自己的同伴再加上兩股力道,隻聽得刺啦刺啦幾聲,他的身子便憑空撕裂為幾塊,飙着血散到了各處。
便在此刻,援兵趕到,立刻将剩餘五人分作幾段,各自鬥了起來。瑾瑜、杜彥成、紫瑛、齊熙甯四人合力,勉強能夠阻住其中一人的去路。紫璇和江珺翊各自分去一人,面對敵人強攻,他們也隻能盡力維持戰局,不讓自己後退。
剩下三人便需許淑平一人拿下。她上下左右自如縱躍,周旋在三人之間,這裡打上一掌,那裡飛出一腳,将他們牽制在自己攻擊範圍内。
三人心知肚明,如此纏鬥下去,吃虧的是遠來的自己,隻有突破許淑平才能帶着賀新韻逃出賀家莊。其中一人向自己的同夥使了個眼色,繼而滾地向前,朝着許淑平下盤攻了過去。另兩人不去理會許淑平打來的肉掌,同時躍起、俯沖,一左一右,将貫注了幾乎全部内力的手掌遞到了許淑平身前。
許淑平先行跳躍,身子直直落下,重重地踩向最先攻來的那人,繼而雙手出掌,與另外兩人掌力相抵。
其中右手那人極為強勁,許淑平為了抵住他的攻勢,自然把更多的力道運到了右側。同時左腿飛出,想要先解除左邊那人的威脅。然而左手那人在對掌之時故意隐藏實力,專門等到許淑平輕視自己,将大幅精力放諸右側之時,才突然矮身、飛出兩步,朝着賀新韻那一側闖了過去。
賀新韻此刻毫無倚恃,即便閃開幾步也決不能躲開那人的掌風,眼看着隻有斃命掌下的命運。
許淑平大驚,立刻揮拳格開右側之人,即刻飛身去抓那人後背。那人離賀新韻尚有半尺之遠,見自己目的達到,立馬回身出掌。與此同時,另一人也已攻來。許淑平一心隻在賀新韻身上,确認她終于安全了,才蓦然發覺自己腹背受敵,此時已經根本來不及應對。
許淑平前後一齊中掌,在空中噴出一口鮮血,繼而向下跌落。賀新韻顧不上拿在自己手中的賀永識和已然撲向自己的兩個高手,沖着許淑平的方向猛沖過去,将她下落的身子抱在了自己懷中,人也因承受不住她下墜的力道一起跌坐在了地上。
兩人不依不饒,旋即轉向跟了過來,想趁此結果了許淑平。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穿過重重夜色,疾速俯沖而來。兩人剛剛有所察覺,尚未看清他的動向,下一刻他已出現在眼前。驚叫被恐懼吞沒,來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擒住一人,如同仍一截沒用的木頭一般,施加内力将他向仍然矗立的另一側高牆撞過去,牆瞬間坍塌,将人埋在了瓦礫之中。
剩餘一人強自鎮定,矮身想要攻他下盤。來人卻似乎早就摸清了他的功夫路數,他的膝蓋剛一彎曲,對方的上半身就已經挨到自己,繼而肩頭受擊,兩條腿也被同時掃到,人站立不住,被對方按在了地上。
來人點住他的穴道,将其扔給了剛剛趕到的賀永芳。招式不停,接連制住了還在和幾個年輕人糾纏的三個高手。
“駱前輩!”瑾瑜和紫璇認出來人,一起奔了過來。
來人正是駱雁聲,他在高處觀察良久,見偷襲之人突然放棄和許淑平對戰,轉而攻擊賀新韻便料到不好,這才急忙趕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他沖到許淑平身側,将人從賀新韻手中奪過來,雙手做掌覆在她背上,将内力綿綿送了進去。賀永芳帶的人打着十來個燈籠,映照出一旁等待的衆人的焦急神色,賀新韻更是驚惶失措,全靠賀永芳扶着才沒有摔倒。
過了好一陣兒,駱雁聲将人放開,摸了脈後才吐出一口氣,道:“她受的内傷不輕,好在沒有傷及心脈,暫時沒有性命之憂。這兩日需得好生照看着,不出别的情況才好。”
直到這時,賀新韻才放肆地落下眼淚,撲到賀永芳懷裡痛哭起來。在天魄門的一衆小輩眼裡,比起文遠骥,許淑平更像是那根不會倒塌的擎天大柱,從未設想過有一天許淑平也會受傷昏迷。剛才駱雁聲診脈未畢尚未出聲之時,他們無不擔心會聽到自己最害怕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