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瑾瑜收拾停當,在紫璇房門外等她。看到她穿着自己買的衣服首飾出現在眼前,氣色也在嘉興剛見到她精神了不少,不免歡喜又欣慰,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紫璇不習慣被他盯着,忙道:“我們快走吧。”
瑾瑜答應着,帶她到後面馬廄裡牽出兩匹馬來,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相映成趣。
那匹白馬雖然個矮,但精神矍铄,把脖頸仰得高高的,似乎很驕傲,相比之下黑馬就顯得溫順多了。
瑾瑜将那匹較高的黑馬牽到紫璇面前,她覺得奇怪:“為什麼是這匹?”
瑾瑜回望了一眼旁邊的白馬,笑道:“你也喜歡它?”一邊說一邊順着白馬的馬鬃,那馬甩了兩下頭,似是很不耐煩他的撫摸。
“這是我娘的坐騎,桀骜不馴,一向不認生人的。何況山路不平坦,容易出事,你還是騎這一匹吧。”
紫璇可不喜歡被人小瞧,她從瑾瑜手中奪過白馬的缰繩,飛身上馬,一鼓作氣馳出了後門。瑾瑜趕忙上馬追出。一開始白馬對有人突然出現在它背上十分抗拒,極不馴順,似乎想把背上的人摔下來。
紫璇上半身伏得低低的,緊緊貼在馬背上,雙腿發力夾住馬肚子,缰繩在她手中不松不緊,剛好能夠驅使馬兒改變方向,不一會兒白馬就習慣了她的駕馭,變得聽話起來,遇到山道上的石子斷木,無需紫璇做什麼指令,就知道自行避開。
瑾瑜從後面追上來,大笑着說:“它竟然肯聽你的話!娘知道了一定稱奇!”
紫璇聞言,心情也飛揚起來。
兩人快馬而行,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長風镖局的門首。下得馬來,便有人上來牽住馬。瑾瑜準備直接進門,紫璇卻上前對着來人拱手:“煩勞這位大哥通報,天魄門文紫璇前來拜會齊總镖頭。”
那人看了紫璇一眼,馬上入内通傳。
過了一會,長風镖局的副镖頭冉宗傑迎了出來。瑾瑜叫了聲:“冉叔叔!”,卻被他無視了。
冉宗傑隻對着紫璇拱了拱手:“文姑娘遠來幸苦。總镖頭正在廳内議事,命我來迎接姑娘。請随我這邊來吧。”說罷便讓開一條路,引着紫璇從正門進去。瑾瑜一頭霧水,隻得跟着他們二人。
穿儀門,過演武場,便是長風镖局的議事廳,上首兩把椅子,背後是一幅山水畫并一副對聯,其中一張椅子上坐着一人,虎背熊腰,便是長風镖局的總镖頭齊建霄。下首兩溜椅子,零散坐着幾個人,正在指手畫腳地說着什麼。直到三人進到議事廳裡面,說話聲才驟然平息。
紫璇入内,對着齊建霄及廳中其他人分别行禮,一邊說道:“小女天魄門文紫璇,見過總镖頭及諸位镖頭。”
齊建霄看了紫璇身後的瑾瑜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點頭緻意:“姑娘一路幸苦。請坐吧。”
按規矩,客人來訪,應當坐在上首與主人相對,或降一等在下首第一張椅子上入座。紫璇是晚輩,自然不敢上座,但此時下首前兩排的幾張椅子都被占着,沒有一個人想起來要給她讓座。
紫璇心裡早有準備,也不以為意,撿了最末的一個位子坐下,瑾瑜便坐在她對面。
齊建霄向紫璇分别介紹了在座諸人,紫璇一一施禮,有三個回了禮,另外兩個卻有些勉強。瑾瑜觀察廳中氣氛,明顯感覺除齊建霄外,其他幾人對紫璇的到來都有些不快,特别是坐在右面第二個位子的镖頭高京沛,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和鄙夷。
賓主客套一番,齊建霄才問道:“姑娘姓文?可是文門主的什麼人?”
“天魄門門主乃是家父。”
此話一出,下首的幾個人相互看了幾眼,有兩個人不住地在紫璇身上打量。高京沛則是輕蔑地“哼”了一聲。
齊建霄神色如常,說了句客氣話:“一向隻聽說文門主有個女兒,十分聰明伶俐,但卻無緣得見,不想都這麼大了。”又朝着下首幾位镖頭道:“咱麼都老了,以後這武林就是這些後起之秀的天下啦。”幾個人陪着幹笑了幾聲。
紫璇馬上起身:“小女初出茅廬,無論是武功還是資曆都遠遠比不上諸位前輩,方總镖頭謬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