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倪家莊處心積慮,已經讓天魄門沾上了殺害沈掌門的嫌疑,此時如果我們出手,就算能夠幫助阮姐姐暫且穩住掌門之位,可日後的麻煩必定不小。”紫璇道。
瑾瑜有點理解了:“日後,阮掌門若和天魄門站在同一立場,江湖上的人會說,她與天魄門勾結……”
底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不過紫璇已經點頭,表示他的判斷準确。她又看向阮雲飛:“姐姐莫忘了,夏中宇背後還有倪家莊的勢力。”
一番對話下來,阮雲飛已經明白,今日這掌門之位必是很難守住了。正在躊躇間,江珺翊又道:“但阮掌門如果此時退避,就等于要将掌門之位拱手讓出。阮掌門,”他再次向阮雲飛發問,“你應該也不願意這掌門之位為他人竊取吧。”
“我彭城派曆來嚴守公義,如讓這等背信棄義之徒執掌門戶,豈不是斷送了我派百年清譽。”
“所以,這掌門之位阮掌門還是要争。隻不過,不可以強出頭,也不能指望今日便獲全勝。”
紫瑛被珺翊說得糊塗:“你這是什麼意思?到底要阮姐姐怎麼辦?”
“師兄的意思是,阮姐姐今日必得出面,才算是留下了日後奪回掌門之位的名分。隻是,敵人勢力大,我們難有勝場,必得先做好全身而退的準備才行。”紫璇解釋道。
珺翊向她點頭,帶着贊賞的笑意:“璇兒說的不錯,那你可有什麼辦法?”
這一日晚間,彭城派掌門已死的消息便流傳開了,這倒不是潘尚懷故弄玄虛,他确實親眼見到了阮雲飛的屍體。
就在今天下午稍晚些時候,他派去在阮雲飛師弟院子裡蹲守的弟子回彭城派複命,帶回了阮雲飛身死的消息和一口棺材,阮雲飛的其餘弟子則被綁縛着,跟在他們身後。
潘尚懷聽到先頭報訊之人所說的消息,還不是十分相信,早早就坐在正堂等待。直到真的看到阮雲飛的屍身才放下心來。
阮雲飛躺在棺材内,臉色青紫,嘴角、衣襟上皆有血迹。潘尚懷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脈搏,的确已無生命迹象。他左右略看了看跪在棺材後面的阮雲飛的弟子們,大部分都挂了彩,垂頭喪氣的,毫無鬥志。
他先問複命的弟子詢問:“你們是怎麼得手的?詳細與我說來。”
那名弟子便将前後經過大緻說了一遍,總而言之,阮雲飛雖然勇悍,傷了幾個人,但終究寡不敵衆,又要分身護着自己的弟子,不免疲于應付、陣腳大亂,最後被潘睿從背後偷襲了一掌,掙紮了兩下,就倒地不起了。
潘尚懷再看了一眼阮雲飛面上的青紫之色,心道:“她的臉色的确是中了雲龍掌的模樣。”又瞥見自己的幾名弟子手腕處皆有傷痕,心中狂喜:“睿兒僥幸,竟然能偷襲得手。雖然沒拿到掌門令,但阮雲飛已死,便不會有人阻攔我坐上掌門的位子了。”
想到潘睿,他才發覺自己的兒子并不在回來的人當中,便又問起他在那裡,複命的弟子回說,有幾個阮雲飛的弟子乘亂逃脫了,潘睿怕留有後患,吩咐他們帶着阮雲飛的屍身回來複命,自己則帶着另外一部分人去追了。
潘尚懷點點頭,對兒子的安排非常滿意,對回來複命的衆弟子道:“這件事你們辦的極好,受傷的趕緊着人醫治,等大事一定,我必有重重賞賜。”
衆弟子稱謝。
他快速起身,走到阮雲飛的弟子身邊,居高臨下地盯着他們,企圖威脅:“阮師妹已死,現在彭城派以我為尊,你們……”
不等他說完,原航先罵了出來:“你戕害同門,哪裡配做彭城派的掌門!”
潘尚懷被他戳中神經,大怒之下狠狠地掌掴了他。原航身後正是小鸢,她哭着拉住潘尚懷的袖子,向他哀求:“求師伯饒命,師兄隻是一時接受不了師父的死,我會好好勸勸他的,求師伯饒了我們的性命吧。”其餘幾名弟子也低聲告饒,表示願意奉潘師伯為掌門。原航目光呆滞,不再說話,似乎被剛才那一巴掌給吓住了。
潘尚懷深吸一口氣,深知自己得位不正,将來的即位大典上需得有阮雲飛的弟子在場,否則必會被武林同道說閑話,此刻當暫耐一時,隻要他們願意服軟,不影響自己坐上這掌門人的位子即可,便吩咐自己的弟子把他們關起來,好生看管。
他又思量了片刻,要求自己的弟子立刻去辦兩件事:第一,将阮雲飛身死的消息傳揚出去,還要說明阮雲飛是死在從倪家莊回來的路上。另外再着人把夏中宇和倪家莊有勾結,觊觎掌門之位的消息也放出去。第二,馬上召集門人,共同商讨為代掌門報仇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