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上衆人再次催促餘漱: “那你們到底找沒找到這藏寶圖?”
餘漱尚未開口,倒是朱鴻旭邊想邊說道: “中原最重孝道,既然是祖先留下的遺物,即使沒什麼用處,子孫也當仔細保管,豈有丢棄之理。隻要不是被那有心之人拿了去,此圖就必然還在他家裡某處。 “
“朱老爺子所言甚是,我們也做如此猜想:如果此圖不曾被人盜走,就必然被這京官的先祖藏在了什麼地方。故而,我和楊兄及沈掌門商議,由楊兄出面再次去探訪這京官,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家人的先祖是誰。而我和沈掌門則以‘神鋒無影’為線索,拜訪江湖耆老,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那結果呢?”項大急道。
“楊兄查到了這京官的祖籍在寶雞,且自稱是唐朝德宗皇帝的苗裔,又拿到了他家的族譜。循着這些線索,楊兄和沈掌門遍訪了寶雞一代,期待能夠找出這京官的祖宅、祠堂什麼的,但一無所獲。随後我又想起來,長業幫幾位長老是武林名宿,熟知各種掌故;再加上長業幫專做東西行腳的生意,早年間經常在京兆、秦鳳一代活動,想必對于寶雞的情況也更加熟悉。收到楊兄的消息後,我便邀請他和沈掌門與我一起去拜訪長業幫。
朱鴻旭神色不虞: “我從未聽說此事。”
餘漱滿懷歉意,向朱洪旭道: “此事到底不太光明,且當時一切都還在迷霧之中,是以不敢和主您老人家直接求教。原本是想着等找到寶藏,對長業幫大有好處,那時再禀報給您,你縱使不悅,也不至于責罰。”
朱鴻旭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聽我們說完藏寶圖的來曆和這京官祖上的一些信息後,便有一位長老想起,年輕時路過太白山,山上人煙稀少,無處歇腳,直到夜深了才找到一間像廟宇又似祠堂的地方。那裡十分破敗,建了少說也有百餘年了。怪就怪在,那裡雖然形制像個廟宇,但裡面供奉的不是土地山神,也非如來觀音,反倒是幾個大腹便便的官老爺,一個個的戴着金冠、豎着金帶,瞧上去倒像是戲文裡的皇帝。他們猜想,這些塑像說不定就是那個什麼‘德宗’。雖然長老們描述的很模糊,但好過沒有任何線索。當時我尚有家事,沈掌門也出門太久,需回到徐州坐鎮,這尋寶之事就隻能拜托給楊兄和長業幫三位長老了。
“我也是後來才聽楊兄說起這後面的事情。他們結伴直奔太白山,在各處山頭尋了半個多月,才終于在太白山南麓的一座峰上找到了一處快倒塌的祠堂。楊兄他們仔細查看了四周,發現除供奉的幾尊塑像外,尚有一些零落在屋子各角的排位。想來這祠堂原本規模不小,正中供奉着先祖,後代子孫的排位拱衛在側。大部分排位已經不見了蹤迹,估計是被百年間借宿此地的人當柴火燒掉了,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都藏在不顯眼之處,上面的字迹模糊,很難辨認。楊兄幾人打來山澗中的水将它們擦洗一番,才在其中一個排位上辨認出一個名字,叫做‘李玉昆’。”
“李玉昆?”朱鴻旭驚叫出聲。
莊主捕捉到朱鴻旭的失态: “朱老幫主可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朱鴻旭沒有搭腔,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餘漱便繼續往下講: “楊兄拿出那京官家的族譜,一個姓名一個姓名地對過去,果然在其中發現了‘李玉昆’這個名字。那京官祖上的家祠,終于被他們找到了。
“楊兄和長業幫三位長老又在祠堂裡裡外外搜索多日,還是一無所獲。正在一籌莫展之際,楊兄發現這祠堂的牆壁似有蹊跷。那裡本來就十分破敗,連屋頂都是半塌的,原先牆上的壁畫也處處剝落,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壁畫之下還有色彩。經楊兄一提醒,四人合力把剩餘的壁畫一點點鏟掉,果然露出壁畫之下的真容,原來是有人故意在上面加上了一層,遮掩住了這真正的壁畫。
“壁畫共有兩面,其中一面繪的是唐朝的開國故事,楊兄他們都是習武之人,對這些曆史典故并不熟悉,也看不太出來究竟說的什麼。一直看到最後一副才瞧出端倪,上面畫的是個坐着的皇帝,和祠堂裡的一尊塑像衣着裝飾一模一樣,隻有一點不同。”
“哪裡不同?”衆人急道。
“姿勢不同。塑像中,這皇帝是垂手而坐,而壁畫中的皇帝則雙手捂着肚子,倒像是肚子疼一般,看着十分别扭。楊兄等人懷疑這畫像可能暗示了藏寶圖的位置,當下毫不猶豫地砸碎了那尊雕塑,果然在他的肚腹之中找到了一個木匣子,裡面裝着一本早年的家譜和一張圖形。藏寶圖終于給他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