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驕,如今幾乎無可能飛升成仙。
“你說幫我解咒就算幫我?憑什麼?”
“你說不當我師傅,便不當了?憑什麼?”
林靜靜怒不可遏,拽起宣墨之時,渾身一陣劇痛,一頭紮到了地上。
本以為要撞到地面,卻被宣墨一把摟入懷中。
兩人傷口都崩裂開,林靜靜掙紮間隻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散開,分不出是宣墨的,還是她的。
四目相對,宣墨眼中是錯愕,林靜靜因憤恨雙目赤紅。
“我作為你師傅,不可擋你前路。我本已飛升機會渺茫,再多承受一個惡咒,又如何呢?”宣墨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撫了撫林靜靜的腦袋道。
“你可知,你飛升是多重要的事情?”林靜靜閉着眼痛苦道。
外頭衆人聽到了屋内的喧鬧聲,林米爾原本就在院中守夜,一把推開了大門,見到如此狼狽之景,霎時愣住。
“不管發生了什麼,你先松開她。”林米爾伸手指着宣墨道。
宣墨掙紮着歎了口氣道:“我動不了,還勞煩你幫下忙。”
宣墨的胳膊無力垂在身側,現在是靠還能挺直的胸膛,勉強穩住林靜靜的身形。
林米爾上前,把林靜靜抱到了竹榻上。而後把宣墨也扶上了榻。
林靜靜一言不發,也不看宣墨一眼。
雲茗也聞聲趕來,一踏入房内,便焦急道:“發生了什麼?是有人偷襲?”
原本已經被清掃幹淨的屋内,如今又是滿是血痕。宣墨同林靜靜也是滿身狼狽的模樣。
林靜靜揚起胳膊,朝着雲茗歎了口氣道:“惡咒,被師傅解了。”
“解,解了?怎麼解的?”當看到宣墨裸露的胳膊上兩道咒痕之時,雲茗一愣,而後帶着哭腔道:“師尊你這是在做什麼?”
五明上前,一把拉住宣墨的胳膊,沉默了許久,而後癱坐到地上:“師尊……這,這可如何是好。”
“你趕緊想想,還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驅這惡咒的?”雲茗朝着五明道。
五明無力搖頭:“家中長老曾說過,此咒,無解,隻可引渡,可師尊是大乘之境,如何去找境界在他之上之人?”
宣墨苦笑道:“此咒,為師一人承下便可。你們三人,宗門内資質最好,若是我飛升無望,無情宗定要衰敗。你們可帶着師妹,另投其他宗門。”
“師尊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們待在宗門,隻是因為宗門有您在嗎?”雲茗握緊了拳頭,動氣道。
“你們也别吵了,我同你爹方才去了趟鎮長家,這惡咒也不是全然無解。”林母站在門口道。
見林靜靜一臉動氣的模樣,林母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拍着她的後背道:“好了,别動氣了,等你們傷養好了,我送你師傅去鎮長那瞧瞧。”
“鎮長願意出手?”林靜靜驚喜道。
林靜靜雖然兒時常來林溪鎮玩樂,但也鮮少見鎮長,除了幾次私下動用靈力,被鎮長處罰。她隐約聽着鎮上其他妖說過,鎮長是凡人修習成仙的天才人物,隻是上了仙界不滿仙界一些規矩,才來人界開辟了這一方淨土。
一個散仙,能開辟一方小世界,那确實算得上是通天甚至比肩天神的本事。
衆人見林母點頭,才面露喜色。
“你若再做出這般自以為我好的事情,便真的是逼着我叛出師門!”林靜靜朝着宣墨發了最後一波怒氣。
宣墨卻也不動怒,反而沉默着微低着腦袋,生生承下了林靜靜這波怒火。
“師妹真的是師尊的克星。”雲茗不禁感歎道。
宣墨從來都是自己做決斷,也并不顧及他人感受,也正是因為有着一股子倔強和狠勁,才能小小年紀便成立了無情宗。
他視宗門利益為先,一心修道成仙。
而如今,為了這剛收不久的小徒弟,屢屢犯忌,底線一破再破。
雲茗自成年以來,一心問道求仙,雖然貪杯貪圖享樂,但走無情道這條路便也不曾動凡心,但是人界的那些愛情畫本子,她年少之時也不是沒有看過。
一個男子,若是處處為一女子犯忌,那不是心動,又是為何?
先前,她隻是覺着師尊待林靜靜和其他弟子不同,如今,她隐約覺着不單單是不同這麼簡單的事。
若是師尊真的對師妹動心,哪怕放在其他修仙門派,那都有悖常倫,更何況是以斷情絕愛為宗旨的無情宗?
雲茗不敢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