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宣墨和林靜靜并排躺在兩張竹榻之上,一地的鮮血還來不及除去。一進門便是撲面而來的血腥味。
雲茗見狀已經忍不住落淚。
林靜靜的父母圍在她榻前為她細細擦拭臉上的汗水和血水,尤其林靜靜的母親,滿眼心疼。
雖明知自己的女兒隻是下凡曆劫,本體還在仙界也未受到任何損傷,可所有的疼痛,都是真切的。當父母的,哪裡受得了子女遭受這般罪。
林靜靜的父親更克制自己的情緒,眼角并未含淚,可手還不斷揉搓着林靜靜的手掌,妖力源源不斷滲入,滋養她的肉身。
宣墨已經轉醒,見到雲茗哭喪着臉便急着問:“阿靜呢?”
宣墨掙紮着想要坐起,稍稍一動,四肢纏着的紗布又有血滲透出來。
“阿靜沒事,您傷得比較重,您先别動。”雲茗急切道,一把将宣墨按回竹榻上。
興許是下手重了些,宣墨直接疼得額頭冒冷汗。
五明在一旁責怪道:“你這人怎的下手如此沒輕重。”
雲茗沒有頂嘴,咬着嘴唇,委屈地站在一旁,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五明挨着宣墨坐下,輸了不少靈力給宣墨,才見他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血色。
“五明,莫要浪費修為。”宣墨開口道。
說完便将目光投向一側還未醒來的林靜靜身上。
“你便是阿靜的師尊?”林父見他醒來,起身來到一旁招呼道。
宣墨見那男子眉眼間确實能瞧出幾分林靜靜的模樣,隻是更沉穩,且有着一股難言的帝王之氣,剛是開口,并未動用任何妖力,便已經有威壓傳來。
同林米爾這類純妖的妖力張揚不同,宣墨看不清林父同林母的修為。
林靜靜曾說他父母是妖修,若是妖修習成仙之法,同一階級比人修更強大蠻橫,所以他瞧不出他倆修為。
宣墨颔首,恭敬道:“本就是來緻歉的,我服用了你們給阿靜準備的靈藥,今日你們又救了我一次,宣墨不知如何回報。”
林父溫和笑道:“宗主不必這般客氣,我們也是看好無情宗,才将女兒送去修行的,阿靜之前修行懈怠,又散漫,這番一走沒多少時日,竟已經突破至築基期,我們夫婦二人很感激宗主。”
“那把無情劍,是很難得的劍靈,我們确實應當感謝宗主。”林母也附和道。
雲茗來自人界皇族,老覺着雖然林父林母衣着普通,可身上有一股皇宮内的皇族才有的皇家威嚴。
“娘?”林靜靜聽到林母的聲音,迷迷糊糊道。
“阿靜,娘在。”林母一把握住了林靜靜的手道。
林靜靜睜眼看到林母的瞬間,竟突然有些鼻頭發酸,恍如隔世。母親還是這般年輕的模樣,還活生生坐在自己身邊,真好。
“阿靜你醒了?”林父也趕緊圍上去。
林靜靜在見到父親那一刻,眼淚終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重生之後便并非沒有機會見二老,隻是心中虧欠。前世他們因她而死,今生她才蟄伏在仙界至今。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林父伸手擦拭林靜靜眼角的淚水道。
在妖王的記憶中,自己的女兒要強又直爽,不是這般柔柔弱弱的模樣,怎麼才這麼些年歲未見,就這般委屈。
妖後朝着妖王使眼色,責怪他慫恿女兒修修道,如今她遠在仙界,定是受了委屈才會見了他們二人便落淚的。
“我師傅,他……”林靜靜在林母懷中小聲啜泣了會兒,突然記起昏迷之前她同宣墨正在被玄虎圍攻,而且背後似有魔族操控。
隻是林米爾出現之時她便昏迷了,不知她兄長同父母是如何救下他們的,也不知他們是否真有遇到魔族,宣墨傷得比她重很多。
“他沒事。”林母安慰道。
林靜靜這才松了口氣,繼續躺回竹榻之上,餘光瞥見了一旁的宣墨,見他四肢纏着紗布,人還是清醒的,總算安心。
“隻是,你們身上的惡咒,無法解除,隻能配合着羅松的醫治之法同我們兩人的妖力,勉強将它控制住。平日也無礙,隻是突破之時,惡咒易生心魔,恐怕對飛升有影響。”林父皺眉道。
這人界對凡人的秘術,确實連他妖王都無力破解。
“影響飛升?”林靜靜驚呼出聲,若是此番宣墨曆劫飛升失敗,那先前所有功夫不就都白費了?
反而是一旁的宣墨,見着林靜靜清醒了,便安然在一旁閉目養神,仿佛對飛升一事也并不在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