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此間到無名寺有約四裡地,我平日是騎馬前去,可我隻有一匹馬。”
齊思燕:“我們家中也有馬匹。我随你同去”
齊思燕的馬匹比姚姜的戰馬矮了不少,她卸去了钗環換了騎裝,英氣勃勃。
秋霜送到南城門外,對着姚姜行禮:“請姚娘子關照我家小姐些許。”
齊思燕跨上馬背,與姚姜策馬向無名寺而去。
轉過一道彎,齊思燕忽然轉頭對着姚姜:“咱們賽一回?”
姚姜忍不住問:“你何時學會騎馬?”
齊思燕笑着:“我母親愛打馬球,我幼年便會了,家中還給我備了匹小馬駒。可惜在京中除卻打馬球,我不能策馬出行,好不容易來到此間,我可要放肆些。”
她話音一落,便催馬前行。
姚姜見她果真在馬背上坐得穩穩當當,動作娴熟,便策馬跟在後方。
無名寺前新開的田地,姚姜早已擇選了種子種下,二人還在轉過最後一道彎便見蒼狼營的兵士不僅在田間澆水松土,還在開辟新田。
見姚姜來到,蒼狼營的一名兵士問:“姚娘子,我們看到豆子又熟了,今回可有我們的份了?”
姚姜下了馬背:“各位辛苦了,今回有你們的份了。再過些日子土豆也将要熟了。”
将田間查看了一回,姚姜微笑:“五日之内,還有新菜給各位添上。”
兵士們歡呼,而後又忙碌去了,姚姜對無方道:“大師,我請蒼狼營的兵士為你們搭建個竈間吧。”
無方微笑:“姚娘子,我們已是修行之人,現下的竈間用得甚是順手。”
姚姜搖頭:“大師,現下此間會一直開辟田地,每日有三十名兵士前來幫手,若無竈間,他們連熱茶都喝不上。請他們幫手搭建竈間吧。此間之後還會再開田地,我還要欲建雞舍豬欄,”
她忽然住了口,在此間建雞舍豬欄都是為了養大之後宰殺了做食材,修行之人或許聽不得。
無方卻合什微笑:“姚娘子,我們修行之人戒葷腥,但兵士茹素會無力對敵。他們是你欲将雞舍豬欄建于此間的緣故,我們還能幫手一二。”
姚姜忽覺自己心胸狹窄,不禁赧然:“多謝大師。”
無方:“戍邊的将士在我心中乃是怒目金剛的法身,是為保四方平安而來。可隻有吃得飽穿得暖,他們才能成為降龍伏虎羅漢。餓着肚子、衣不擋寒,他們隻能是病羅漢,無法化為怒目金剛。姚娘子所想若能做成,乃是度化他們成為金身羅漢,乃是善舉,不必顧忌這許多。”
“先前我想将士們不在此間用飯,讓他們于此間建竈間是讓他們受累。但他們這般辛苦卻連熱茶都喝不上,也是我的過錯。”
姚姜:“大師看建于哪處好?再看建竈間要哪些物件,我将所需物事備好,就請兵士們相助建屋。”
她向着兵士看了看:“精緻的屋舍或許建不出來,但竈間必定能建好。”
無方微笑:“姚娘子,此間的兵士都來自各郡,雖說農人居多,但也有身負别樣技藝之輩,不可小看。”
姚姜點頭:“大師所言極是。”
停得一停,姚姜問:“大師,我還欲在此間建些屋舍。”
“去歲有位郎中與我比鄰而居,”姚姜看了看四周:“許多藥材得炮制後才使用,但有的藥材得現摘下來用。”
當日給劉秉淵縫了傷口後,張全細究過姚姜釀的烈酒,又細問了姚姜給阿旺縫傷口的經過,與姚姜一同摸索了醉羊草的藥性及用法。
張全用新摘的醉羊草與曬幹的醉羊草兩相對比,曬幹的醉羊草麻醉效果遠不如新鮮醉羊草好。
姚姜來了這些日子都未見傷兵,張全卻忙得蹤影都不見,再次休沐都未能回來。
她便知是遊牧部落頻頻奔襲,傷兵甚多,軍營中的醫官忙碌,醉羊草也該盡快種植。
無方看着姚姜:“若按姚娘子這樣說來,此間還得再次修建,此乃大事。”
姚姜:“大師,藥材栽種出來後需得醫官來教導炮制,軍營中哪有炮制藥材所在?真将藥材都置于軍營中炮制,必定不能将藥效都激發出來,那便不能炮制出醫官所需的藥材。因此得有空地晾曬,有的藥材還得蒸制炒制,湯藥也得有地方熬制,這些雜事于軍營内很難做好,但在藥材田旁進行卻甚好。因此藥材也該在此間收貯,得建收貯的屋舍。”
齊思燕走近來對着無方合什行禮:“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請大師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