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請你不要往我的臉上吐煙,很惡心。”
“你這家夥!我看不給你點兒教訓你就不知道……”
手冢擡起腳步邁了出去,走出拐角出現在了吵架的兩人眼前。
“你想幹什麼?”
冷冽的質問聲中帶着無形的壓制力,手冢伸出手将雪之下滿月護在身後,一雙縱着寒意的雙眼盯着面前兇神惡煞的中年男人,對方嘴裡叼着煙,結合她剛剛說的話便知道他往她臉上吐了煙,這讓他沒忍住攥緊了手。
“你誰啊你!輪得到你來管我的事?”安藤用手夾着煙指着他的臉,嗆人的煙味飄到他的臉面前,手冢的目光更加陰沉,可他身後的雪之下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回頭對上她的水色眸子,隻看到她微微搖了搖頭。
她似乎不太想讓他在這裡惹事。
“抱歉,”她退了一步向他彎腰鞠躬道歉,“客人,很抱歉為您帶來了不好的服務體驗,這是我們工作的失誤,我們會盡快處理好内部事務,不會影響到後續服務,請您放心。”
聽到他是客人,安藤愣了一下,換上了一副笑容,也隻能連連道歉,随後便打算輕拿輕放地溜走,她不想再讓他惹麻煩,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隻是他這次沒打算聽她的。
“站住,”他叫住了全然當作沒事發生糊弄過去的安藤,言辭還是一樣嚴厲,“請你為剛剛對這位小姐的言語侮辱道歉,作為成年人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男人回頭看着她,眼神惡狠狠的,她不想跟對方在這事上多計較,“無所謂,正常工作就好了,别的我不在乎。”
“切,裝什麼清高……”那男人踩了幾腳地憤憤地走了,隻剩下手冢和她兩個人站在過道裡。
她從他身後走過去打算離開,他卻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了回來,撞在了自己懷裡。
雪之下擡頭和他對視的一瞬間伸手推開了他的肩膀,隻是手還是被他緊緊攥着,“客人,請您注意一下。”
“你知道是我?”他看着她問道。
在每次工作前她都能收到客戶的信息,而今天她收到的預約人姓手冢,這不是個常見的姓,起碼在她的工作和生活經曆中隻見過手冢國光一個。
“我知道有可能會是你,”她抽了抽自己的手,隻是實在起不到作用,“那又怎麼樣,你今天在這裡,就隻是我的客戶而已。”
他看着她那波瀾不驚、一如尋常的模樣,眼眸沉了沉,“年滿十六歲的學生才能有兼職的資格,而且需要獲得學校和父母的許可,雇用未滿十六歲的未成年人是違法行為,你自己的權益也得不到保護。”
雪之下平靜地和他對視着,忽然,她像是無可奈何似的,扯起一個帶着幾分嘲諷意味的苦笑。
“你覺得店長不知道這件事情嗎?還是我不知道?”
他被她問得松了松手,她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我們又不是閑的沒事幹冒着違法的風險才做這種事。”
學生會常規例會上,各個委員輪流彙報着運動會的準備工作,隻是會長位置上的手冢國光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微微偏頭看着坐在他身邊認真做會議記錄的雪之下滿月,自己手中的筆卻在筆記本的紙頁上畫了一團糟。
“會長?”做完報告的體育委員永濑友幸一直都沒有聽到手冢的回應,于是問了一聲。
“手冢會長?”
他終于回過了神,看着分坐兩邊各部門委員都轉頭齊刷刷地看着他,但他偏偏隻看見雪之下淡然的目光。
昨天她在給他們拍照的時候卻帶着溫柔的笑容,他分不清她那表情是真是假,可她好像真的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雪之下把自己的筆記本往旁邊推了推,用筆圈了自己寫下的一行字。
“嗯,要再次确認活動的安全保障工作,下一個。”
她聽他一字不差地把自己筆記本上的話念出來,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幾乎用氣聲抱怨了一句,“你聽了嗎?”
他擡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擋住了她的視線,看着自己筆記本上那一團亂糟糟的線團,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