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黑發少女微微轉頭,绛紫的眼眸鬼魅又邪異,重重疊影仿佛在她的眸中徘徊,充斥着不詳,但又帶來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噢,我的意思是,”她苦惱地歎了口氣,“我覺得糟透了,天呢,我方才在心裡推測了下明天的參賽者,你覺得夜莺女士會喪心病狂到再給我安排一場遊戲嗎?”
欲蓋彌彰的轉移話題。
姜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萬一呢?”他的語氣依稀帶着些笑意。
沐雲絮一臉慘淡哀戚地回憶着昨天晚上的這番對話——
對不起。
我再也不烏鴉嘴了。
她隐隐懷疑姜淼是否搞了暗箱操作,但他能有這種通天的本事嗎?
不過當時的任務時間還沒過,幸好她轉移了話題,姜淼也順從地給了台階,也萬幸她沒有和約瑟夫多加接觸。
命運多舛的赦免券終于來到了她的手中,其實在這一過程中除了姜淼差點揭露真相讓她心驚膽戰了許久之外,也沒多少驚險刺激和海王端水任務,幾乎稱得上得來不費工夫,這讓她沒什麼實感。
“你好慘,真的。”戚十一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身為習武之人,她的力道意外地很輕,并不會讓人感到很困擾。
她也知道沐雲絮昨天剛剛迷失了一次,雖然睡眠滿足了八個小時的标準,但是不免還是有些精神衰弱力不從心。
這大概是減輕海王任務的懲罰吧。
所以也算是罪有應得。
沐雲絮默默咽下香脆的生菜,戚十一開始抱怨莊園的夥食:“已經許久沒上包子此類中國的菜肴了,我連着吃了兩周的西式沙拉——若是體弱的人連着幾天吃了這麼多冷食,怕是要上吐下瀉!”
“你真的不嘗試下蛋糕嗎?”沐雲絮叉起一隻巧克力榛子小蛋糕,吃幹抹淨後用舌頭舔去在嘴邊零落的碎屑。
戚十一神情堅定,瘋狂搖頭,“不不不不不,容許我拒絕,我對蛋糕甚是不喜——嗯,牛奶也是。”
“所以你就是讨厭乳制品對嗎?”沐雲絮惆怅歎氣,“這樣會錯失很多快樂的,比如奶茶和酸奶。”
戚十一沒聽懂沐雲絮描述的是什麼東西,她怪異地看了還在舔叉子的小姑娘一眼,“所以你就這樣愉快地談起了美食?你不擔心你下一個小時就會成為監管者們的盤中餐嗎?”
沐雲絮擡頭,水洗過般波光潋滟的紫眸像是經露水浸染的歐石楠花瓣。“現在擔心又有什麼用?”
戚十一:“……”
好吧。一針見血的大實話。
她總算不和沐雲絮東扯西扯拉家常寒暄,正經起來,“瞎擔心确實沒用,但我想教你一些防身的本事。”
沐雲絮:“?”
錯開女孩困惑的目光,唐肆的音容笑貌在眼前纖毫畢現,仿佛是堅硬的外殼脫落,露出脆弱的内裡,黑發女子的神情落寞了一瞬,她纖長濃密的睫毛安靜地顫動着,半遮半掩着漆黑如夜色的眼睛,“我不想再失去一個……朋友了。”
“……”
沐雲絮擡頭四顧這所冷森的教堂。
她站在教堂的正中心,身邊就是一台巨大的密碼機。
隻在一刹那,沐雲絮驟然聽見求生者倒地的聲音。
喪鐘幾乎把她的耳膜震破。
看向狀态欄标識——
倒地的是“前鋒”威廉。
沐雲絮萬分詫異。
在她的印象中,威廉是個身強體壯且對牽制一學很是精通的男子,按理說不該這麼早就倒地。
所以這局的監管者到底是誰?
看紅色的輪廓有點像紅蝶,又有些宿傘之魂的意思。
她的氣息有些不穩,連帶着破譯速度也下降些許。
要去救人嗎?
一次便倒那肯定是吃了震懾,她直覺監管者是個擅長打震懾的好手。
那就很棘手了。
她心不在焉地破譯手下這台密碼機,緊接着又是一次響亮的喪鐘聲。
第二個求生者倒地。
沐雲絮歎了口氣。
她的預感沒出錯,這個監管者果然棘手。
機械師肯定和她打的是同一個主意,都不敢救人。
連續兩人被拎到絞刑架上,特雷西肯定也吃不消,破譯速度還是得靠她來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