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絮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正像是先前的幾次那樣,約瑟夫垂眸微笑着,又不輕不重地說了幾句話轉移話題。
夜莺女士的到來,打斷了縱橫在他們之間微妙的尴尬。
她拿着一淘以黑白灰為主的裝束,模樣非常陌生,沐雲絮敢打賭,這絕對不是自己知悉的任何一個皮膚。
于是沐雲絮向她投以質疑的目光。
夜莺女士不慌不忙地解釋,“沐小姐,我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衣服,正好,設計師已經為您設計了第二件藍皮,不如您來試試?”
沐雲絮猶豫了一秒,欣然答應。
誰不想要可愛的小裙子呢?
……雖然黑色和紫色的搭配,看來又是要走神秘風格。
約瑟夫紳士地提出建議,“您可以使用我的更衣室。”
沐雲絮神色微妙地看着金發少年,試圖從他的神色中找出些端倪,令人遺憾的是他的神情鎮定自若,完全沒有心虛的情緒——
約瑟夫的更衣室會不會裝攝像頭這類監視物品?
這是一個敗壞風評的揣測。
好吧,可能是她太過多疑,作為一位法國傳統貴族,除了對雙生子弟弟的執着,他似乎沒有别的更特殊的愛好。
就連攝影都是弟弟的衍生物。
有便宜占,她為什麼要再三推辭呢?
于是黑發少女露出了甜度超标的笑容,微微颔首,始終挺拔的脊骨使得她優雅又隐隐透露出些高位者長年累月積累的奇妙氣質,莫名令人幻視高雅美麗的天鵝。
事實上,洛芙蕾絲公爵看上去可是十分溫柔親切的,唯有面對政敵時才會展露她的鐵腕手段。
若非“治療師”馬甲的外貌偏清冷一挂,多蘿西可能就會走風情萬種交際花路線了。
畢竟如果适當地控制,是可以避免某些脖子以下的行為的發生的。
可是意外總是會來臨的。
交際花路線充滿了不确定性。
其實沐雲絮對性/行/為沒有太大的抵觸——
但她讨厭被強/制。
她讨厭和自己不喜歡的人接觸。
言辭油膩。自大。
若是和自己同性别的女士她還能勉為其難地接受。
——畢竟雖然她對女性不會産生愛情的沖動,但是基本的好感還是有可能幸存的。
可若是男士。
抱歉。
遇到上述描述的人類雄性,她真的會吐。
那樣令人厭惡的特質,是優異的外貌完全無法掩蓋的。
她從某一方面是顔/性/戀,然而智商是比顔值更重要的。
對于沒眼色或者眼裡隻有美/色的智障,沐雲絮很有可能臉上笑眯眯内心mmp,直接記在小本本上,過一陣時間也讓其體驗一下被油膩言辭突臉的爽感。
她不是沒幹過這種缺德事。
在面臨某些異常熱情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相親邀請時,她有時會遇到一些極品——
沐雲絮習慣了。
看她那糟糕透頂的運氣。
如果運氣不糟糕,那麼她也不會莫名其妙來到這個糟心的莊園了。
沐雲絮苦中作樂地想。
好歹她在莊園中學到了普通人類不曾涉及的領域。
也不算毫無收獲。
沐雲絮輕輕拈住毛絨質感的舒适布料,一邊若無旁人地問夜莺女士,“堕天使穿睡衣的模樣是不是會被制成周邊?”
這是一次試探。
試探約瑟夫對名為第五人格的遊戲是否有所了解。
她一邊等待夜莺女士的回答,輕飄飄的餘光落在約瑟夫的身上。
“當然不會,”夜莺女士疑惑地看着她,“難道您希望您的隐/私形象被人類所傳閱?”
“當然不希望,”沐雲絮若無其事地微笑了一下,“那為什麼日服有公布過攝影師,愛哭鬼,宿傘之魂等男求生者泡溫泉的海報?”
約瑟夫:“……”
金發少年的臉色有些難看,“……夜莺女士?”
夜莺女士無辜地攤手,“啊,您知道的,日服那邊的負責人隻是我們在人類世界的代言人,他的意志不代表我的意志。這些小活動,基本上都是這些代言人在操辦。”
所以代言人可不能被殺死哦。
夜莺女士甩鍋甩得十分絲滑,沒有半點愧疚。
也是,指望夜莺女士這種臉皮超厚的異端慚愧,她簡直是異想天開。
在完全把衣物抱在臂彎的那一刻,皮膚的簡介陡然在她的面前現身。
[角色時裝]“堕天使”—迷路者
具體描述:
可憐的,在夢境之中迷失的小羔羊——誰在乎她是羊還是披着羊皮的狼呢?
意味不明的名字和簡介。
沐雲絮在内心分析簡介的内涵,“夜莺女士,我想知道,這件時裝是哪個精華的?”
夜莺女士似乎彎了彎唇,“與月下紳士同賽季呢。”
沐雲絮拼命回憶那一個賽季的主題——祭司的紫皮似乎就是夢境主題,這樣看來,倒是同“迷路者”的具體描述挂鈎了。
接着,沐雲絮驚訝地發覺,若自作多情地描述,夜莺女士同約瑟夫的争端似乎因為她的發言停止了。
金發少年的神色不變,沐雲絮卻詭異地讀出了他隐晦的憐憫。
……為什麼憐憫?
多蘿西來不及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