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女士震驚地看着她,那副神情好似看到了什麼吃人的怪物一般。
多蘿西低笑,“被我抓到把柄,你很吃驚?”
夜莺女士誠實地點點頭,“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因為我清清楚楚地記得,你與我談起招募一事時,曾表示我可以偷懶不招募前任莊園主已經招募過的人員。”
在鍛煉了精神力後,她的記憶力好了不少,連那些對話都能清晰地回憶起來。
“原來我是折在這一點上——”夜莺女士愣了一瞬息,無奈地搖頭。
“但顯然,這不足以威脅到你——包括這看似堅固的鳥籠。”多蘿西刻意加重“鳥籠”二字。
夜莺女士仿佛沒意識到自己在被羞/辱,“隻要您開心就好。”她意味不明地說。
局勢反轉。
像是預料到了什麼,多蘿西彎下腰,險險避開橫掃過來的藤蔓,然而一根刺依舊觸碰到她的背部,留下一道慘白的刮痕,隐隐約約還有些将要發紅流血的迹象。
多蘿西的語氣依舊輕松,“哎呀,你覺得隻有你一個人在和我瞎扯拖延時間讀條?”
話音剛落,她那雙紫色的眼眸中驟然溢出一絲詭異的血紅色光芒,與她那泛灰的虹膜完美融合在一起。
“你召喚了■■■■——”
夜莺女士吐出一個她聽不明白的複雜單詞。
“你瘋了!你居然讓祂附體!”夜莺女士震驚地說。
夜莺女士厲聲說,“隻不過是玩鬧而已,犯不着動真格!”
她這才驚覺多蘿西身上的紋路有那種惡心的種族的影子,情不自禁地皺起眉頭。
“祂是?”多蘿西趁機用從自己後腰探出的稚嫩觸手拍向夜莺女士。
對方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那根觸手像是穿過虛影一般穿透了夜莺女士。
多蘿西突然向旁邊縱身一躍!
她的耳邊陡然傳來破空聲,青翠欲滴的藤蔓狠狠地拍在前一秒她站立的位置。
在請那位不知名邪神附身期間,她的五感都被加強了些許,渾身也充盈着些無法言明的奇異力量。
“蟲族。”夜莺女士說起蟲族,語氣驟然下降了幾十度,神色冰冷,“那些繁育方式,整體模樣酷似蟲子的東西。”
她邊說,兩根藤蔓一邊悄咪咪地挪動過來,猛然一夾,試圖把多蘿西夾成小餅幹。
多蘿西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她跳了起來,抵達了常人完全無法抵達的高度。
“哇哦?那是哪個體系的蟲族?有雄蟲雌蟲低等高等蟲族——”
她一邊躲閃夜莺女士密不透風的攻擊,一邊不帶喘/氣連貫地吐出自己看小說熟知的那些蟲族設定。
“——這樣的區分和設定嗎?”
夜莺女士的表情變成逐漸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沒有雄雌之分,有中高低等,有至高神,有人類拟态,有雌雄共體,有秘密基地,沒有……”
她倒是也耐心地回答了,順便撕掉突襲而來的幾條粗長觸手,“您不愧是天才,僅僅被附身片刻,便能完美掌握觸手的用法。可惜這些觸手隻是■■■■吞噬過的一部分,祂還沒完全探索完主世界的力量體系,你得到的這些恐怕都會被收回。”
多蘿西掙紮着揮甩着那幾條黝黑的觸手。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從何而來。
在召喚了蟲族的那一刻,她便察覺到後腰上多了的這些東西。
原先她也不知道觸手為何會和蟲族勾勾/搭搭,現在聽夜莺女士的解釋,蟲族吞噬了主世界的那些克蘇魯體系的怪物之後,便能得到長出觸手的能力。
在蟲族降臨自己的時候,那位蟲族就把祂的這一份能力短暫地賦予了她。
真是吝啬。
不能把那些觸手全部送給她嗎?
這樣的想法轉瞬即逝,多蘿西很快把它埋葬起來——她不确定附身狀态下,蟲族小姐姐能不能聽到自己的心音。
姑且就叫小姐姐吧。
因為至少祂的雕像的上半部分是女/身。
還有就是——
好的。
多蘿西确認了兩點。
首先,她無法辨别無名邪神的名字,祂的名字在多蘿西的耳朵裡就是一坨馬賽克。
她甚至沒法從夜莺女士的嘴型中讀出邪□□謂。
第二,夜莺女士絕對不如表面上那麼憤怒,她一直有意無意地在給多蘿西輸送情報。
“不過祂甚至不是祂那一支的至高神——好吧,在人類眼裡,大概有點力量都能被稱作神明了。”
夜莺女士似乎對蟲族懷有極大的不滿。
會是誤導嗎?
多蘿西不動聲色地觀察夜莺女士。
但至少她現在知道,附身自己的那位蟲族不是神明。
這減輕了她的些許壓力。
“不過祂倒是能利用規則掩蓋真名……”夜莺女士無意一般地嘟囔。
她已經全然接過了那些荊棘和藤蔓的掌控權,藤蔓上那些屬于多蘿西的妖/娆/紅/色/印/記也已經褪去。
現在她正在輕輕松松地料理着多蘿西。
不。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