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她隻想要把皮塔的建模師抓起來暴打一頓，或者把對方請到歐利蒂絲莊園玩幾場遊戲。

理論上她确實有這樣的能力，畢竟她是甲方。

……還是算了，饒了夜莺女士吧，不給她添加工作負擔。

我可真是太有良心了。

多蘿西開啟了每日照常毫無意義的自我滿意環節。

“……”

門外。

壞孩子臉色很差勁，“……你真是個——”

他沒有說下去，實在不想說什麼粗話破壞形象。

“你也别端着那副優雅紳士的架子，洛芙爾小姐還不是照常看不上你？”

他嗤笑。

好孩子卻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你——你不覺得你這樣的發言像是什麼吃了醋的怨夫嗎？”

壞孩子臉色微變。

大概也意識到話裡暴/露了什麼。

“不，我對她那樣表裡不一的人不感興趣，”壞孩子聲色俱厲地說，仿佛要以此否認什麼，“而且怨夫是什麼奇怪的形容？難道你不覺得你被愛情沖昏頭腦的模樣很醜陋嗎？”

好孩子的神情在昏暗之中看不分明，卻能讀的出他語氣中的那一絲憐憫，“我并不覺得喜愛洛芙爾小姐是什麼醜陋的事情——”

“愛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情感之一，遑論對象是洛芙爾小姐。”

“雖然我知道這樣的想法是亵/渎了那位洛芙爾小姐，”他說着，微微垂眸，長睫輕輕顫抖，眼眸裡有種令人心碎的情緒，在場的另一個人卻無暇欣賞，“但我控制不住。”

“她絕對值得任何人喜愛。”

“所以愛情這樣的情感，完全無法概括我對她的情感。”

又是一陣沉默。

“哦？”壞孩子語氣怪異，“天呐，為什麼要用這麼文藝的字眼呢，我想，你很清楚你對洛芙爾小姐是那樣的亵/渎情感吧？”

好孩子靜靜地凝視着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黑發青年，“我承認，并且我忏悔。但是為什麼你不敢面對自己的情感呢？難道這是一件很令人窒息的事情嗎？”

“這話說的你好似親身經曆一般——”

他突然停下。

“不是，你竟然真的親身經曆過？！”

壞孩子和好孩子朝夕相伴二十多年載，熟悉他的一言一行。

包括他心虛時的表現。

好孩子似乎在權衡說出真相的可行性，過了半晌方才開口，“嗯。彼時我覺得對自己的缪斯生出此般想法，實在是太過——”

壞孩子若有所思，“因為你做夢時夢見了她？”

他還是給好孩子留了一絲體面，沒有直說是春/夢。

好孩子默認了。

他哀傷地說，“這是一場永遠都不會被接受和肯定的暗戀——我知道。因為我看得出她身上的決意。”

“她仿佛永遠在為一個目标，堅定不移地向前，前進，雖說忙忙碌碌，但至少她的人生是有意義的。”

“而不像我，永遠生活在與你鬥争的陰影中。”

“她足夠強大，足夠優秀，能夠保護那些她所愛的人，或者她想保護的人。”

“可我不行啊。所以我隻能仰望她。”

自嘲的笑意在他的唇角轉瞬即逝。

壞孩子由始至終都一言不發。

“那你呢，”好孩子語調依舊柔和優雅，提出的問題卻是相當尖銳，“你為什麼會對她有好感？”

不等壞孩子開口，他已經搶先說了，“難不成你就是喜歡那樣受/虐的快感？被她壓在手下打時，你是否為此分/泌/情/愫？”

顯然，好孩子很清楚多蘿西的武力值大小。

其實壞孩子并不知道自己對多蘿西好感的來由。

因為她惡劣的性格？因為她美麗的外貌？因為她那高高在上，想要令人擊破的傲慢？

随後，他絕望地發覺，好孩子說的不無道理。

他可能真的是因為這樣奇怪的緣由而對多蘿西産生好感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頃刻。

好孩子是何等了解壞孩子，立刻理解了他的沉默，大驚，“我隻是詐一詐你——結果還真的如此？！”

于是他的神情愈發憐憫了，“天呐，那你——”

他欲言又止。

壞孩子直覺那不是什麼好話。

于是他飛速打斷了好孩子，“我這就走，請您——”

他的尾音被那股氣流卷走，宛若一陣風一般從好孩子的身前逃走。

“啊，真是奇怪。”

好孩子沒有和壞孩子玩追逐遊戲的欲/望。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會兒，神情微妙，忽然笑出聲。

“雖然過程很糟糕，說起來也沾/污了洛芙爾小姐——”

“但他的逃避表現真的很像情窦初開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