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艾瑪思考過很多監管者會佛自己的原因。

但是——很可愛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緣由啊！一聽就是借口好嘛！

艾瑪着實無奈，“我是天真了些，但我不傻。”

對方很真誠，“既然你不傻，那也看得出我說的是實話吧？”

艾瑪默然，“……”

她露出一個無奈笑容，“好吧，确實如此。”

“那我該叫你什麼呢？直呼其名實在奇怪了些。”

艾瑪的話題轉換得快，沐雲絮卻也跟得上。她笑吟吟地看着艾瑪，像是完全看不出艾瑪的小心思，“叫我堕天使也行。”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艾瑪早就從沐雲絮的技能之中探出，此人大概是宗教那方面的職業。

艾瑪把fallen angel反複呢喃幾句，“很好聽的音節。”

少女綠眸中笑意閃爍，她的尾音上揚，塑造出甜蜜的感覺，“堕天使小姐？”

沐雲絮忍俊不禁，這恐怕是釣系的巅峰對決。

“那麼——”沐雲絮眨眨眼，“園丁小姐？”

明明隻是一個代号，艾瑪卻反複念叨多次，沐雲絮竟也不覺厭煩——着實很有意思呢。

對于有意思的事物，沐雲絮從不奢于駐足，觀賞片刻。

“你可記得地窖在何處？”沐雲絮掐着時間，放下艾瑪。

艾瑪作回憶狀，“啊——我記得紅教堂大門門口有一個。”

她向前試探性地跑了幾步，見堕天使小姐沒有出刀的意圖，放下心來。

“話說，我們的衣裳皆是藍色，可真是湊巧。”見氣氛漸冷，艾瑪沒話找話。

“嗯哼，還是一個風格的呢。”沐雲絮心不在焉地回答，同時觀察着四周的地形。

這種新奇的體驗——實地考察遊戲地圖，沐雲絮還是第一次經曆。

紅教堂内陰森晦暗，潔白的牆壁有一種詭異的聖潔感，教堂中部一台已經被破譯的機子散發着幽光，明明隻是破譯成功後自動亮起的燈光，在這種場景之下，恍若墓前的長明燈。

見艾瑪還在前方與自己談笑風生，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反觀自己幾乎因為這場面戰栗，沐雲絮不禁唾棄自己，委實是太過膽小，連求生者都不如。

實際上，艾瑪并不如沐雲絮想的那樣冷靜。

碩大教堂中隻有艾瑪自己的聲音和腳步聲，若不是回過頭還能瞥見堕天使小姐頗具壓迫感的身形，她甚至以為這裡隻有自己一人。

那種場景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栗。

艾瑪哆嗦了一下，聲調依舊歡快，“喏，那不是地窖嗎？看來我的運氣很好呐，居然一下子就找到啦！”

沐雲絮忽然揪起艾瑪的後領，她發出了細細的驚叫聲。

看清沐雲絮的動作，艾瑪才放心地抱怨起來，“哎呀，你怎麼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呢？”

沐雲絮滿臉無辜，“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隻喜歡美人了。”

說着，她把艾瑪放在了地窖蓋子邊。

艾瑪站起來，給她了一個飛吻，“那就再見啦！”

沐雲絮欣然颔首。

艾瑪最後看了堕天使小姐幾眼，縱身跳下地窖。

待到艾瑪徹底從地窖回到莊園，一陣短暫的失重感，沐雲絮隻覺得呢喃絮語在她的耳邊響起，斷斷續續，聽不清楚具體是什麼内容——

“……失敗品……瘋子，都瘋了！”

“見鬼的……聖女……”

“達芙妮……不……好朋友。”

“月桂……堕落……混沌狀态。”

她隻抓住了幾個關鍵詞，然而令人絕望，這些關鍵詞猶如指縫細沙，僅僅是微風拂面，便将它們吹散。

聲音完全消失，她努力回憶其中的線索内容，卻是再也想不起來了。

沐雲絮心神一顫，隻覺得什麼脫離掌控的事情發生了。

她走在獨木橋上，身下就是萬丈深淵。

一不小心，便會死無全屍，悄然無聲地隕落。

“……沐小姐，你還好嗎？”夜莺女士的呼喚勉強喚回沐雲絮神智。

她神情如常，“我很好。”

夜莺女士也沒說信不信，隻是幽幽凝視她，具有穿透性的目光莫名叫人心虛。

……她分明也沒犯什麼大忌，無非可能是窺得些她現在不可知之事，才短暫地思緒混亂片刻。

沐雲絮不大服氣。

堂堂莊園主，怎麼能在她親愛的助手前喪失了骨氣？

沐雲絮：“……”

沐雲絮選擇滑跪。

“有些頭暈，不要緊。”她輕描淡寫。

夜莺女士并不揭穿，“第一次參與遊戲，有些不适是正常的。”

她體貼補充，“沐小姐在一天内參與了這樣多活動，想必是疲憊至極，不如好好休憩片刻。”

沐雲絮并不想要這種體貼の建議。

但她能怎麼辦呢？

她隻是弱弱頂了一句，“可是我對現世第五人格遊戲的情況還不大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