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

沐雲絮的腦子短暫地宕機了一下，随後立刻反應過來夜莺小姐再說什麼，眉心不禁擰起。

根據夜莺小姐的說法，莊園現在已經有了遊戲作為能量來源，按理說，那些以獻祭為目的的遊戲不必進行。

她愣怔了一會兒，思緒突然清晰起來。

沐雲絮将獻祭和遊戲聯系在一起，很快發現其中的關聯——能量。

無論是名為吊五人格的岡異遊戲，還是邪惡可怖的獻祭儀式，其中旨隻為獲得能量。

最開始出現的是獻祭儀式，之所以舍棄這種方法肯定不是夜莺小姐或莊園主心慈手軟，決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最大的一種可能性就是，莊園的動靜太大，濫殺得厲害，引得其他大勢力注意。

沐雲絮不認為夜莺小姐沒方法解決，那麼可能就是為了保持低調才做出這種行為。

用動機和結果的角度分析，就是這種答案。

之後出現的是遊戲。遊戲形式簡易，不用消耗監管者的勞動力，和求生者們的姓名，隻需要能量維護服務器。

然而，維護服務器的能量也是極多的，若非第五人格遊戲形式新穎，皮膚精美，也不會招得那樣多玩家。

這相當是一場豪賭。

沐雲絮幾乎能從這種行為中嗅出焦急的意味。

狀似毫無關聯的行為聯結在一起，無疑共同指向了一個最大的疑點，能量。

能量，用能量到底是幹什麼？

以及收容那麼多監管者，又是為了什麼？

她直覺這兩個問題是她解開莊園的背景，甚至是解開自己穿越到平行世界的原因的關鍵。

其他的疑點也有許多，卻大多沒有莊園本身這樣迷霧重重。

但是沐雲絮不急，至少現在不急，她有很多時間，慢慢分析，尋找線索，解決這些問題。

她會用一種科學合理，近乎神聖的态度對待它們——這是唯一的希望了。

“所以是那個遊戲，而不是遊♂戲♀？”抱着最後一絲僥幸，沐雲絮緩緩開口問道。

夜莺小姐的探究目光幾乎凝為實質，最後還是微微颔首。

沐雲絮臉色十分精彩。

“艹。”她低罵了一聲，隐隐有些絕望，“我他……也是正常人啊。”良好的涵養使她艱難地把即将吐出的髒話咽了下去。

夜莺小姐還是沒有多說話，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淡模樣。

沐雲絮透過指縫去看夜莺小姐，第無數次地意識到——

這是歐利蒂絲莊園。

不近人情，冷漠，人性的惡，七宗罪在這裡演繹得淋漓盡緻。

悲歡離合是常事，溫馨美好是異常。

夜莺小姐的語言再人性化，也不能遮掩，她是非人生物的事實。

在她對自己說出那段話的那一刻，夜莺小姐身上的非人特性猛然拔高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她是莊園主，也是監管者，她是不用擔心自己會死亡，卻要擔心别人會不會死亡。

這個問題徹底被推到沐雲絮面前。

她對求生者沒什麼偏見，即使知道他們中的大部分都罪孽深重，心思深沉，也無法對他們生出惡感。

畢竟兩個小時前，她還是那種人之間的一員。現在，連她自己都不大确定，她還是不是人類了。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雙手無意識蜷縮成一團，指甲穿透手套，在手掌留下暗紅的痕迹，薔薇般的紅唇也被咬的發白，少女卻恍若未聞。

沐雲絮想罵出自己知道的一切髒話，對上夜莺小姐的目光，她又重新低下頭。

沐雲絮擠出一個很勉強的笑，“知道了。”

她不認為自己是好人，也不覺得自己是惡人。

從現在開始，她就要做惡人了嗎？

不，不行。

道德觀開始崩塌。

她拉住了搖搖欲墜的三觀，閉了閉眼，沉下心思考。

不能這樣下去了，這個問題遲早有一天要解決，殺不殺人，事關做人的底線。

她不希望自己的雙手沾上鮮血，也不希望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這是相當矛盾的。

很虛僞，但沐雲絮對此很坦然，她不否認自己的身上存在人性的惡。

她希望堅守做人的底線，原因也很簡單。若是殺了人，她很難保證自己是不是會漸漸麻木，然後性格随之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