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忍的撤退,起初叫喊奔逃聲不絕于耳,雜亂無章仿佛潰逃。但若是站在最高的房梁上,向下俯瞰,就能看出來其中的秩序。
除了徹底被吓破膽的,其餘都在那數個精英砂忍的指揮下撤退着。雖然沒有整齊的隊列,但是方向相當一緻。
“看來他們是不會再發生踩踏事故了。”春野脆桃雙臂環胸,不屑地看着地上那些遠去的小點。
随後,她放下胳膊,扭頭看向站得比自己稍前一個身位的輝響。看着那位冷若冰霜的樣子,她不自覺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我們不追嗎?”
先前确實是見過他上陣的樣子,但那離着太遠,距離感也太大,就像看了場電影,哪能比得上近距離觀看的沖擊大呢?
那血珠,她就算是早用手拭去了,也如同還挂在旗木輝響臉上一樣,森寒之氣未消。
要知道在幾個月前,他還是個寫會議記錄的,而她也隻是個後勤小組長。現在呢,她仍然是那個小組長,而這個家夥又當将領又做指揮的,連力量也遠超往日了。
已經不能歸類在“熟人”一列中了。去掉那層泛泛之交的關系,就完全是陌生人,甚至是上司了啊。
半分鐘過去了,輝響沒有任何反應。春野站在他身旁,有些瑟縮。
呃呃,不說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她說錯了話嗎?
可惡!更可惡的是,因為根本不知道哪錯了,所以也找不出話來挽回,感覺就像是無遮攔地站在寒風裡……
在這樣的窘迫狀況下,春野脆桃終于想起了場上還有另一個人。她向着那人看去,想知道他如何應對。
不愧是兄弟倆。那家夥也沒什麼表情,僅定定地望着遠方,與前者如出一轍。
就在春野束手無策時,旗木輝響忽然回頭了。她立馬繃起身子,做出準備聽領導發言的樣子。
卻見他面露疑惑,眼睛睜得略比平時大,顯得眼仁裡的冷酷和嚴肅都蕩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是——懵。
“剛才有人說話來着?”
“哈哈,呆子!”春野脆桃忍不住笑起來。
什麼嘛,原來是沒聽見嗎!
随後,等回過勁來,她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哪有這麼說領導的,這算不算禍從口出啊?
話說回來,總感覺旗木輝響不認真聽,甚至是沒在聽别人說話的時候不在少數啊。雖然說大概隻是在思考得入神時才這樣,但是,也有一種完全把周圍人視為“死物”的意味。
啊哈哈,當然是不可能的,她開玩笑的。
“麻煩你再說一遍啦。”輝響向着春野微微俯身,無奈地說。
真要排起來,“呆子”的美譽應該是旗木朔茂的才對,怎麼能安在他頭上呢?
“诶……”春野脆桃看着在眼前放大的漂亮容顔,嘴裡隻發出了些無意義的聲音。
句尾那個“啦”是什麼意思啊?跟撒嬌似的诶?!
她就這麼木木地捂着心口走開了,隻留輝響呆在原地,一頭霧水。
“春野剛剛問,要不要追。”旗木朔茂貼過來,不緊不慢地做出解答。
隻是過了一兩分鐘而已,那些砂忍跑不了多遠。若是想要追擊,保準一個都逃不過旗木的刀,無需着急。
“不了,一群喪家之犬而已。”
又不給多少能量,幹嘛費那個勁呢。
聞言,朔茂點點頭,把手搭在輝響肩上,不知在想什麼,面色有些欣喜,繼續道:“戰争應該要結束了。”
這句話喚回了春野脆桃的疑惑,她收回臉上的笑容,快步走回來問:
“我同意他說的,砂忍現已經沒資格再和我們打了。多虧了你,輝響……不過,你既然有能力能做到這個程度,為什麼白白浪費之前那幾個月,而不出手呢?”
“總不能真是像你之前說的那樣,給砂忍‘留面子’吧?”
看她那架勢,如若不給個合理的解釋,肯定會很麻煩。
“當然是為了穩健。誰沒事會隻帶兩個人就前往敵軍腹地,試試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若不是出了此等變故,我會穩健到戰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