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三步……
眼見旗木輝響冷着臉向自己走來,志村小次郎的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他不論怎麼聽那腳步聲,都像是為他敲響的喪鐘。
他走得是那樣慢,那樣令志村煎熬,又是那樣快,那樣令志村膽寒。終于,在其行至面前時,志村小次郎不堪重負地匍匐在地!
衆人皆是一驚,接着便看見旗木輝響視若無睹地經過去,沒有搭理的打算,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本來就不是沖着志村去的。
然而,沒人在意志村小次郎窒息般的尴尬,因為旗木輝響再次開口了。
他将刀拔出,直指前方的戰場,喊:
“還沒吓傻的,跟我沖!”
而後,他便一馬當先,向着交戰之地沖去。衆忍者心潮澎湃,沒有任何猶豫,緊随其後。
雖然他們不擅長戰鬥,但是都有旗木大人了,他們有沒有戰鬥力還重要嗎?不重要了嘛!當個拉拉隊,還能在旗木面前刷個臉,多好的差事啊!
聽見旗木輝響帶頭沖殺過去的聲響,志村小次郎擡起漲紅的腦袋,見周圍已無人,心念一動,那些羞辱和失意就被他盡數抛到了腦後。
他慌忙爬起來,從地上撿回望遠鏡,端着它向戰場看去。看着旗木離戰場越來越近,他臉上竟然顯現出了一種勝利者般的笑容。
剛剛的風和沙被日向承平點過了穴位,又與他的兒子鏖戰了一番,體力早就被消耗殆盡,這才被旗木輝響撿了漏。
要是正經對上對面的大軍,他倒要看看,這小子還狂得起來嗎?
那抹橙很快就移動到了戰場上。看着那個橙色的小點與對面的忍者開始交手,而後又馬上換了對手,志村小次郎的笑容開始在臉上擴大。
而後,他又想起了他的兒子,家裡的長子,也是寶貴的獨生子——志村太清。
雖然現在找不到其蹤影,但他心裡就是冥冥之中有着一種感覺,他兒子絕對還活得好好的!
就是不依靠這個預感,光憑兒子的實力,他也知道太清要在戰場上保命是不費力的。
正好,叫那旗木帶人沖鋒。他打得好,就把功名攬到他們父子頭上來;他打得不好,就全是他不聽指揮犯險冒進,和志村可沒關系。
不過,第一項根本沒可能,他也不用考慮這多餘的了。
橙點換了一個又一個對手,志村小次郎的笑容也越來越大。
他就說嗎,旗木輝響怎麼可能有什麼真正的實力呢?你看看,幾分鐘之内,換了多少個對手了?他打哪個都打不過嘛!
正得意時,情形卻是有了變化。
他怎麼看見,對面的忍者開始向後退了?怎麼會退呢?看着不像是戰術方面的撤退,而是潰敗啊!
可旗木輝響難道不是個拖後腿的嗎?他一個都沒打赢啊,怎麼會左右戰局呢,甚至是打逃了敵軍?
“……不對,不對!”
這家夥的上下都嘴唇哆嗦起來,猛地搖頭,又用沾滿泥污的手狠狠抹了把臉,這才重新看過去。
恰巧,滾滾煙塵被風遁吹開,不再遮擋視線,不信邪的志村小次郎看到讓他不得不信的東西。
地上那些四仰八叉的家夥,好像就是被旗木輝響換過的“對手”們。
一個令志村毛骨悚然的念頭在他腦中出現——
那旗木不是打不過就換,而是每殺死一個敵人就立馬換下一個!
霎時間,他不僅是面無血色,連魂都要留不住了,整個人頹然地攤倒在了地上。
他此時在想什麼,沒人在意,尤其是春野脆桃。
“起開,老登。”
來者踹了志村小次郎一腳,然後從他手中奪過望遠鏡,急切地端起來,向遠處看去。
從前不久開始,就一直沒有傷員被運送到後方,很不正常。現在正是打得激烈的時候,怎麼可能沒有傷員?她敢說,連死光了都比沒傷員的概率大!
想着定然是前線出了問題,春野便急急忙忙地趕來了。她一看見面色煞白的志村小次郎,立馬就知道實際情況可能要比她想得還要糟糕得多,一心急,當然就顧不得什麼禮貌了。
她倒要看看,這老家夥究竟能把戰場指揮成什麼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