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織兮蜷縮在窗邊,發絲垂落在單薄的肩上,她恍惚地凝視着這個城市的夜景,空蕩蕩的房間清冷,沒有絲毫的煙火氣息。
原來,這裡和國外一樣的冷,沒有區别。
她抿着小唇,眼底是揮之不去地憂傷,沉默籠罩在她身上,整個人沉寂在死亡般的夜色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馬上就要消失掉了。
“鈴鈴…”的手機鈴聲喚回她的意識,将迷茫着漂浮在空中的靈魂拽回了現實。
錦織兮纖細的指尖拾起身旁的手機,卻在看到上面的電話号碼後怔住了,淚水不受控制地打濕眼角,心酸到無以複加,淩遲的痛楚從心髒蔓延到四肢百骸。
你就是仗着我喜歡你。
你永遠能輕易地傷害到我…
笑面虎。
晚風吹亂她的發絲,手機被幾乎是發洩般的挂斷,關機,像是逃避現實的小孩子,她用了最愚蠢的方式出賣了自己的心事,卻毫無自知。
隻是這樣簡單的動作都會耗盡她所有的氣力,腦袋嗡嗡響個不停,痛不欲生到臉色蒼白無力,連勉強地維持呼吸都做不到。
淚水決堤,卑微地泣不成聲。
錦織兮抱着膝,把頭埋了進去。
憑什麼啊?
8年,我好不容易決定放下過去,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那我們的那些年又算什麼?
怎麼能那麼輕易地說過去就過去?
錦織兮眼底是密密麻麻的紅血絲,内心傷痕累累,目光疲倦,連維持表面的平靜都做不到,她不想讓自己這麼沒用,她不想耿耿于懷,可是她做不到。
是她8年前,親手選擇了放棄。
她沒有什麼資格來譴責對方。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啊…
她明明…
明明有機會幸福的。
錦織兮失聲痛哭,肩膀顫抖,委屈的無地自容。
與此同時。
幸村宅邸,四周安靜地連呼吸聲都能聽地一清二楚,幸村精市融入在無邊無際的漆黑之中,隐隐約約閃爍着亮光的手機屏幕映射着來人俊美面容,外界翻手為雨覆手為雨的男人無力地放下電話,唇角噙着的最後一絲弧度也消失不見。
“不惜放出我的消息,也要護她周全。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去看看她呢?”身後短發女孩子一襲簡單素雅的白色連衣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長袖薄衫襯托地面容溫婉,她逗弄着身後的薩摩耶,淡淡一笑。
幸村精市沒有回頭,隻是站在落地窗前,靜靜地凝視着外面的大雨如注,鸢尾紫色的清淺瞳仁清冷,酸楚道,“現在還不合适。”
“人總會喜歡等一個合适的時機,但真到了那個合适的時候,也許已經不合适了。”女孩子溫柔地給薩摩耶梳理毛發,幾縷碎發垂落在額前,純淨美好,眼神幹淨清澈不染凡塵。
無意的一個動作也能透露出她良好的教養,哪怕是她想要低調掩飾,那些刻在世家貴族骨血裡的涵養也不會騙過旁人。
幸村精市眼神黯淡,隻是避而不答。
空氣漂浮着安靜的無可奈何,縱然權勢滔天又如何,到最後還是渺小如塵芥,事事要權衡利弊。
“抱歉。”
女孩子放在薩摩耶頭上的手一頓,小小的人兒靠着沙發,坐在柔軟的地毯上,目光無比的哀傷,像是一朵枯萎的玫瑰,外表光鮮,内裡早已腐爛壞死。
她善解人意地笑道,“沒關系啊~反正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早一點兒晚一點兒沒有什麼區别的。”
幸村精市看着她逞強的蒼白臉龐,唇張閡,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嚨裡。
如果那個人還在的話…
不,已經沒有如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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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織兮并沒有很多時間去耿耿于懷過去的往事,五十岚櫻壓根兒就沒打算幫她。下周節目播出前,如果她不能點頭,黃濑不能出現的話,那才是真的開了天窗。
想到自己之前信誓旦旦答應過五月的事情,她揉了揉自己哭紅的眼睛,拍打着臉,打氣振作。
沒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