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笑面虎生氣,更害怕他失望。
她不知道網球部的那些人是怎麼想的,但是她想趁亂溜出去的時候被喊住了。
“哈哈…笑面虎,你剛手術完,還需要休息,我就先不打擾你了。”錦織兮冷汗涔涔。
“你今天走的話,以後就不要來見我了。”
錦織兮握着門把手的動作一頓,身體僵硬在原地,不敢動作。
幸村精市目光森冷霸道,完全沒有平日的冷靜和溫柔自持,像個任性十足的小孩子。
錦織兮讪讪地笑了,好心安慰,“其實偶爾有意外也不用特别放在心上,誰讓他們比賽正好撞上你手術的日子?之前要不是下雨早就比了,哪兒能再給青學兩周的時間,讓他們緩過氣來?估計也是弦一郎大意了,關心則亂才不小心發揮失常的,而且一個關東大賽而已,全國大賽再赢…”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枕頭襲擊了。
錦織兮側頭躲閃,冤枉,“他們輸的比賽,你打我幹什麼?!”
“你不是青學的嗎?”幸村精市臉色陰沉。
“你這就是輸不起了,我都說了這是意外。”錦織兮覺得他無理取鬧,“而且你剛手術完,醫生說情緒起伏别太大的…就算不是冠軍錦旗,但好歹也是個銀牌啊。”
“砰!”
一文不值的銀牌砸在牆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錦織兮心有餘悸,拍了拍小胸脯。
這東西可是照着自己的臉砸過來的,準頭那麼好有什麼用?
“你覺得我會甘心第二?”幸村精市聲線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錦織兮歎氣,撿起地上沾了灰的銀牌,“往好了想,他們現在拿了第二說明什麼?說明你的作用至關重要啊,你一個人填平了第二和第一的差距。”
“你給我滾出去。”幸村精市忍無可忍。
“好嘞。”錦織兮腳底抹油,麻溜兒就跑。
“……”幸村精市。
偌大的病房,隻留下他一個人。
錦織兮臨走前,還把他們的銀牌順走了。
病房外,内疚自責的立海大衆人低着頭沉默,沒有一個人開口,更沒有一個人去看那個象征着恥辱的銀牌。
空氣格外的壓抑。
“啊啊啊…”
房間裡傳來痛苦不甘的嘶吼,哭喊凄厲。
錦織兮垂頭,銀牌把手硌的生疼。
青學在慶祝勝利的時候,這些人卻在檢讨自己名為第二的失敗。
沒有一個人說話。
晚上8點多的時候,錦織兮出聲把他們都趕走了,“先回去吧,這麼多人在這裡守着也沒用,你們還要趕回神奈川呢。”
“我不走!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輸給不二…”切原赤也隐忍着哭腔,無力捶牆。
他要是再厲害點兒就好了。
“照顧好他。”真田弦一郎動作強硬,直接把後輩拽走。
“嗯。”錦織兮連笑着安慰他們的話都說不出,隻是道,“回去早點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
她知道他們的不好受,更知道他們之後一定會折磨自己的。
特别是弦一郎。
可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後悔也好,不甘心也好,到最後都是于事無補。
她跟着衆人身後離開,去附近的吉野家打包了兩份飯,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要9點了。
“咚咚咚…”敲了三下門。
錦織兮也不等裡面的人讓她進來,就自顧自地把門打開一條縫,剛好是她頭能鑽進去的寬度,哄道,“你剛手術完,好歹把飯吃了再睡?”
屋内一片漆黑,錦織兮還是借着走廊的光打量着裡面。
病床上凸起,幸村精市蓋着被子,背對着門口的方向,聽見聲音也隻是假裝沒聽見,不理對方。
錦織兮輕手輕腳地進去,床邊是均勻輕淺的呼吸,“真睡了?”
“聽說麻藥消失身體會不舒服的。”
“餓肚子會更不舒服,我剛打包回來的,還熱的。”
錦織兮拎着袋子,故意在他頭頂上晃悠。
食物的香氣在滿是消毒水味的房間彌散開來,驅散了原本的冷徹,煙火氣息勾引着人的食欲。
錦織兮摸黑把盒飯放到床頭,屋内視線昏暗,她一個沒注意。
“砰!”
清脆的響聲,什麼東西被不小心揮落在地。
錦織兮有股不好的預感。
“你把什麼打了?”幸村精市之前的淡定消失不見,立刻摁了床頭的開關。
燈光澄亮。
好不容易有了點兒起色的小雛菊此刻正凄慘地倒在地上,連帶着泥土和四分五裂的花盆。
空氣一瞬間凝滞。
錦織兮眼睛都直了。
要完…
這花好像是個稀有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