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内,小野校長也緊跟着出去,留那人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靜一靜。
不知道什麼時候視線徹底地暗了下來,沒有一絲光灑在他身上。
幸村精市坐在黑暗的陰影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他好像蒼老了十幾歲,拼命地用手去攥緊指尖的沙,可越是用力手中的沙子就流失的越快,他舍不得,隻能松了手,但就在那一瞬間,沙子全都流光了。
“鈴鈴…”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
幸村精市接起電話,那邊管家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少爺,消息已經放出去了。”
幸村精市的目光忽明忽暗,聲線是前所未有的冷酷和殘忍,“那就好。”
一個娼.妓而已,沒資格來搶他的人。
與此同時——
東京六本木的幻色。
黑夜降臨以後,人群便開始熱鬧非凡,眩目的燈光灑在清醒着沉淪的人們身上,每個音符都在叫嚣着的瘋狂。
渡邊寬換了黑白條紋的襯衫,七分褲将他的身姿襯托的修長幹練,偏偏一副銀邊鏡框沖淡了他身上的棱角,整個人看起來溫和無害。
“咚咚。”禮貌的敲門聲。
負責房間的侍應生立刻恭敬地将門開開。
包廂裡,混亂的酒肉男女讓人反胃,空氣中糜亂的煙味令人作嘔,大家逢場作戲,互相恭維。
大理石的茶幾上,松散地倒着淩亂無序的酒瓶,一個美豔的女人正半果着跪在地上,漂亮的紅指甲襯托的她的臉白的滲人,她正攥着藥粒神經迷亂地往自己的嘴裡塞。
周圍不少衣衫不整的男人起哄大笑。
“啧啧,這張臉,真看不出是我們的美女主播,響木绫子小姐嘛~”
“哈哈哈哈哈~”
響木绫子傾城一笑,搖曳生姿,用着讓男人不自覺腿軟的暧昧嗓音撒嬌道,“西鄉少爺就知道欺負人家~”
西鄉一景倒是拽過她細膩的手腕,一把将人兒抱在懷裡,無所顧忌地低頭吻了起來。
“嗯,薄荷味的。”西鄉一景指腹輕抹唇,邪笑着調侃,“看樣子這次的新品不錯。”
渡邊寬面色如常,仿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坐在中間首位的源田睛朝他招手,主人姿态十足,“過來。”
渡邊寬彎腰,脫掉鞋子和襪子後,雙膝直接跪在地上,像狗一樣顔面盡失,匍匐地趴在地上,搖尾乞憐的模樣爬過去,然後跪到了源田晴面前。
西鄉一景把玩着自己的漂亮玩具,打趣,“怎麼,我們的源社長還沒玩膩啊~要我說,男孩子有什麼好,不如女孩子,又香又軟的。”
源田晴用皮鞋尖挑起渡邊寬的下巴,打量着他這張稚嫩又愚蠢的臉,低笑道,“我可是很喜歡他呢,你知不知道,我這小狗前兩天還在我的床上立下豪言壯語,說要超過幸村家那位繼承人。”
渡邊寬沒有絲毫地反抗,麻木着一張臉任由他們嘲笑鄙夷,像個死在粘闆上的魚,任人宰割。
“哈哈哈~”西鄉一景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捧腹大笑。
“喂喂,現在的小朋友都這麼有勇氣了,不對不對!這已經不是勇氣了,這是愚蠢!這麼一看他确實蠢萌蠢萌的,什麼時候你玩夠了也給我逗弄兩天吧!我還沒養過笨狗呢。”
“你要就拿去,是他死皮賴臉地呆在我身邊的。”源田晴早就玩夠了,而且最近他總是纏着自己索要這個,索要那個,煩人的很。
“滾去那邊,去伺候你的新主人。”
“是。”渡邊寬低眉順眼地聽從吩咐,爬到西鄉一景腳下,和剛才的動作如出一轍。
這下女主播不樂意了,抱着西鄉一景的胳膊,嬌羞着抱怨,“先生,一隻笨狗有什麼好玩的?哪有小豬可愛,你說是吧?”
“哈哈哈~”西鄉一景捏了捏她的臉蛋,“當然,你最可愛,不過——”
“啊!!!”
慘叫。
剛剛還被人摟在懷裡的響木绫子轉眼就被嫌棄地扔到了一邊,對方的力道不小,她的後腰剛好撞上桌角的,疼得她蜷縮成一團,身體痙攣,像個破布娃娃。
西鄉一景好奇地拍了拍渡邊寬的腦袋,應該是想要試試能不能聽到水聲。
“一條狗而已,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什麼德行,還想和那位比,這個世界是壞掉了嗎?哈哈~”
“喂,小朋友,我覺得作為你的新主人我得給你科普一下日本的副首相是誰。”
渡邊寬攥緊了拳,之前的悶不吭聲終于隐忍不了了,他沙啞着嗓子,問道,“是誰?”
“蠢貨,不會叫主人嗎?”
“對不起,主人,能告訴笨狗副首相和幸村有什麼關系嗎?”渡邊寬執着地要個答案。
西鄉一景拍了拍他的臉,自上而下地俯視,憐憫道,“蠢貨,他們都姓幸村沒注意到嗎?你要超過的那位可是世家幸村的唯一繼承人。繼承人是什麼懂嗎?就是他遲早有一天會繼承他祖父的衣缽,走入政壇。那種大人物,也是你一個鴨高攀的起的?”
渡邊寬臉上的血色盡失,唇發白地幾乎咬不住音節。
他明明答應過自己的。
他明明說自己很厲害的。
一個幸村精市根本不算什麼。
“哇哦,看這一副被背叛的眼神,源社長,你不厚道哦,這是欺騙小朋友了吧?”
源田晴哂笑,“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他還當真了。”
别說這個蠢貨了,就是今天在場的他們幾個都加起來,在那個幸村面前都不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