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要你這麼殘忍地對我啊~
“滾。”
“小兮兒~”幸村精市嘶啞道,“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會想辦法彌補你的。”
“彌補?你拿什麼來彌補?我失去的8年能回來了嗎?我受的苦流的血是你說彌補就能彌補的嗎?”
“對不起~”
錦織兮崩潰地指着門的反方向,“别讓我再看見你們,你不是要彌補我?别再讓我看見你們,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們!”
幸村精市鸢紫色的瞳孔下全是自責和後悔,态度卻異常的堅持,“我知道我做的很混賬,但一碼歸一碼。現在外面很亂,至少先跟我們回去,小兮兒。”
“你還有什麼臉面要我跟你回去?回去接着被你利用嗎?說到底,我錦織兮跟你本來就什麼關系。”
“小兮,話不能這麼說。”真田弦一郎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快暴露出來,但現在顯然不是個說話的好時機,她的情緒太過激了,“幸村怎麼說也是把你帶大的。”
“是啊,把我帶大,把我當成他進擊網壇的工具,我是不是應該感激涕零的謝謝你們啊?”
幸村精市目光顫抖,甚至不敢擡頭去面對她。
“先跟我們回去。”真田弦一郎伸手去拽她。
“啪!”錦織兮直接揮掉她的手,“你們要是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小兮!”真田弦一郎說了重話。
“我不會和你們回去!今天不會,以後也不會。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東京這邊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去立海大辦我自己的轉學手續。”
“别胡鬧了!我不許。”幸村精市聽到她竟然想要轉學,心一下子慌了。
“你憑什麼不許?笑面虎,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錦織兮垂着眸,語氣決絕,“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你還記得之前出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吧?現在到你兌換諾言的時候了。”
一句話,輕飄飄地就給他判了徹底的死刑。
“跟我們回去,剩下的回去再說。”幸村精市不可能放她一個人在這邊。
别說東京現在危險重重,就是不危險,他也不可能讓她自己在這邊。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錦織兮恨不得用最惡毒的語言去攻擊他,隻要這樣才能發洩自己對他的怨恨。
“小兮——”真田弦一郎黑了臉。
怎麼能這麼跟幸村說話。
“不用這麼我叫,弦一郎。”錦織兮目光冰冷地直視着他們,“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所以不用以長輩的身份,來教育我。”
“我們是關心你。”
“你知道你們現在在我眼中像什麼樣子嗎?”松散的蒼藍色發絲落在錦織兮的耳畔邊,她冷漠地攻擊道,“殺了人還要作出僞善的模樣來幫人收屍,惡心透了我。”
“你冷靜一點兒。”真田弦一郎一把抓住她,居高臨下地怒瞪着她,似乎被她的言語激怒了。
“我向來喜歡發瘋你不知道嗎?”錦織兮擡頭,毫不畏懼地瞪回去。
兩人對峙,幸村精市低頭不語。
空氣凝滞。
氣氛僵硬。
“幸村君,真田君?你們怎麼來了?”
突如其來的男聲打斷他們的僵持。
三人紛紛回頭,望向身後。
“渡邊。”真田弦一郎看向來人,微微驚訝。
幸村精市眼神微眯,不善地目光打量着來人。
他怎麼會在這兒?
渡邊寬仿佛沒有感受到他們的不歡迎目光,面上溫和地拎了拎手中的袋子,“好久不見,要進來坐坐嗎?”
“不用了。”錦織兮和幸村精市異口同聲地開口。
錦織兮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眼窩的淚水,下逐客令,“他們已經沒事了,也該走了。”
幸村精市的面色難看,“現在不是你跟我們鬧脾氣的時候。”
笑面虎嘛,面子是第一位的。
是怨自己在外人面前這麼落他的面子了?
錦織兮自嘲的笑笑,繞過他們,來到渡邊寬旁邊,挽住他的胳膊,“我現在來東京,住我男朋友家有什麼問題嗎?”
“小兮!”真田弦一郎沉聲,差點兒跟她急了臉。
他下意識地一慌,看向旁邊的人。
幸村精市周身的溫和已然消失的不見蹤影,鸢紫色的眼底是揮之不去地陰翳,口吻冰涼,“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們複合了。以後我會住在寬子家,東京這邊事情平息之後,我會轉學來東京這邊。”
“我不許。”幸村精市面色陰沉。
“你憑什麼不許呢?”錦織兮嘲諷地望着他,目光悲涼,“笑面虎。”
“你說呢?”幸村精市攥緊拳頭,從牙縫擠出來的音節。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幸村精市沒有回答她。
錦織兮攥着渡邊寬的手捏緊,心口緊縮,羽睫輕顫,就這麼耐心地等着他。
渡邊寬站在她旁邊,溫柔地傾盡所有守護着她,沒有催促,沒有質問,沒有打擾,隻是尊重她所做的一切選擇。
幸村精市始終沒有給她回答。
錦織兮自嘲地笑出聲,明明在笑,卻像是在哭,“算了,以前我總是想着你回答,好奇會是什麼答案。可是現在我不想聽了,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什麼叫無所謂了?
幸村精市心口一顫,恐慌蔓延開來,有一種失去她的後怕湧上心頭。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的。
他撿到她,她就應該是他不是嗎?
網球的事情是他不好,但這麼多年,生生氣不就好了嗎?
為什麼要把事情說的那麼嚴重?
除了網球,他們之間不是還有很多過往嗎?
“跟我回去。”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我說了,我會住在這裡。”錦織兮擡眸,冷淡道,“笑面虎,我們沒關系了。”
“網球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釋。”幸村精市攥的很緊,固執地不敢松手。
錦織兮被攥的手腕生疼,眉頭微蹙,“放開我!”
“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你是聽不懂嗎?!”
“别胡鬧。”
渡邊寬一把抓住幸村精市的手腕,微微用力,打斷道,“幸村君,小兮說要留在東京。”
“這和你無關。”幸村精市從始至終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這和我有關。”渡邊寬把錦織兮往身後的位置掩了掩,維護道,“小兮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你是以家人的身份才這裡,我當然歡迎。但是如果我剛才聽的沒錯的話,我想···我可能不太歡迎一個小兮不喜歡人在這裡。”
“你也配和我說話?”
對于他,幸村精市從未掩飾過自己對他的厭惡。
如果不是小兮,他們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
寬子怎麼就不配了?
錦織兮雙眼燃燒火苗,忿忿不平地剛要開口,卻被渡邊寬率先開口打斷,“抱歉,幸村君。這裡是我的家,這個小區的安保措施也不錯。”
這已經是很委婉的逐客令了。
幸村精市的面色冷若冰霜,松開了抓着錦織兮的手,威脅道,“渡邊,上次的教訓你還沒有吃夠?”
錦織兮被松開,一把把渡邊寬拽到身後,護犢子道,“你信不信我報警?”
“就因為他,你要報警抓我?”幸村精市不可置信。
“是。”錦織兮語氣堅定,敵視着他,“上次你把我扔到德國,逼我們兩個分手還不夠嗎?怎麼?還想再來第二次?”
兩人惺惺相惜的維護偏袒目光在幸村精市的眼底,刺眼極了。
就好像他才是那個破壞對方關系的壞人。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笑面虎,如果你聽不懂我就再說一遍,說到你聽懂了為止。我喜歡寬子,我要和寬子在一起。你要是再欺負他,再想拆散我們,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女孩兒放狠話,堅定地要和男朋友的在一起的模樣像極了愛情的樣子,原本溫馨美好的告白也因為他這個不速之客破壞了。
“小兮,别說了。”真田弦一郎大感不妙,連忙制止。
“讓她說!”幸村精市擡手,打斷了好友的勸阻,“我倒要看看她還要說什麼。”
“我要來東京陪他,我不會再回神奈川了。”錦織兮無視真田弦一郎給她的眼神,仰着小臉,倔強道,“不管你是因為什麼過來找我,現在,請你離開!”
“陪他?不回神奈川了?”幸村精市聽着她近乎可笑的言論,鸢紫色的瞳眸變得薄涼,淡漠地俯視着她,“我真的是把你慣壞了,才會讓你這麼自以為是。”
“我自以為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用你多說。”
真田弦一郎蹙眉,唇角輕抿成一條直線。
“網球隻是借口吧?”幸村精市看向她倔強小臉的目光薄淡,溫和的眼底是一抹清冷淩厲,“想和他在一起才是重點?”
“你可以這麼想。”
到現在還要把自己的錯怪到别人身上。
錦織兮不屑的冷笑,卻被對方捏住了下颌。
“收一收臉上的表情,小兮兒,很快你就要笑不出了。”幸村精市輕吐道。
渡邊寬眼神微暗,警惕防備。
他又要做什麼了。
這一次,他不會像上次一樣被動了。
“你什麼意思?”錦織兮太了解他了。
“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做的。親愛的妹妹找到了男朋友,我怎麼會作出什麼棒打鴛鴦的事情呢~”幸村精市微笑地勾着唇角,“弦一郎,我們回去吧!”
真田弦一郎面色難看,擔憂地望向女孩兒。
小兮,你是不是忘了他姓什麼了?
幸村精市連看都沒看他們兩人一眼,轉頭離開。
錦織兮盯着兩人的背影,心口有點兒惴惴不安。
笑面虎的眼神讓她有股後怕。
“小兮,我們進去吧~”渡邊寬摟了摟女孩兒的肩膀,溫柔地關懷備至,“外面冷。”
錦織兮這才回過神,勉強地擡頭,朝他笑笑,“嗯。”
“我給你買了你愛喝的桃子味飲料。”渡邊寬貼心地沒有拆穿她的僞裝。
“巧了哦,我也剛剛把飯做好。是不是得誇我兩句?”錦織兮壓下自己心口的那股堵塞的不舒服,佯裝沒事兒的樣子。
“小兮真棒。”渡邊寬牽了她的手。
掌心的溫熱貼過來,緊張的幾乎要攥出汗水的大掌覆在錦織兮的小手上,她再也繃不住情緒,踮腳,一把摟住他的脖頸,撲到對方懷裡。
渡邊寬怔了一下,随即唇角輕勾,眼底漾着溫柔寵溺。
“我是不是做的很好?”錦織兮發着悶哼哼地鼻音。
渡邊寬感受着肩窩着濕熱,坦率地誇獎,“嗯,做的真好~”
錦織兮淚水再也忍受不了,咬着唇,顫抖地不讓自己哭出聲。
渡邊寬扣住她的後腦,輕輕地拍打着她的後背,無奈縱容。
他知道的啊~
他的女孩兒。
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大大咧咧,也沒有言語上說的那麼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