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目光頓了一下,輕笑出聲,“小兮兒,你是在吃醋嗎?”
他溫和清雅的臉龐白皙如玉,鸢紫色的碎短發蜷縮着搭在耳畔邊,眼底有了幾分真切的笑意,眸光如水溫柔。
錦織兮狠狠地踹了一腳樹幹,兇巴巴地反駁,“誰吃醋了?!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有喜歡的人了!”
“小兮兒,你知不知道你小時候一被人戳中心事就會暴躁地跳腳?”
“······”錦織兮。
“你還有事嗎?”冷漠。
幸村精市淺淺一笑,溫柔地令人如沐春風。
“有。”
“說。”錦織兮生無可戀地睜着死魚眼,明顯不想再和他交談下去了。
“立海大這邊我已經讓人打點好了,學校不會再有什麼意見。”
醫院的窗戶玻璃上,清晰地倒映着此刻幸村精市白皙如玉的臉龐,他眼底的笑意已然消失不見,鸢紫色的瞳仁冰冷淡漠,世家公子的溫柔強勢盡顯。
錦織兮的唇角輕抿成一條直線。
“我不回去。”
“這不是商量。”
錦織兮垂着頭,發簾擋住了她此時的表情。
“你什麼時候尊重過我的意見?”
幸村精市神情寡淡,眼睫落下一片陰影,“你的意見不應該是去青學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地方浪費你的天賦。”
“青學不是名不見經傳的地方!”錦織兮繃着小臉,嚴肅道,“來這裡我學到很多,也認識了很多有意思的朋友。”
“會6:0輸給你的朋友嗎?你跟他們能學到什麼?”幸村精市的驕傲已經深入骨髓,一路赢下來的自信早就讓他忘記了什麼叫做低頭。
“至少可以不用學你!”錦織兮被他氣到了,說出的話也不過腦子。
空氣的弦被陡然繃緊。
幸村精市抿着唇,眼神黯淡地失去了顔色。
“至少不用再當你的替代品了,這樣的理由夠了嗎?”錦織兮垂着頭,失魂落魄地仿佛一瞬間就被抽幹了氣力,所有的年少輕狂都消失不見,隻剩下隐隐作疼的手腕。
電話那邊沉默很久,似乎是無言以對。
“抱歉。”幸村精市注意到對面細微的聲響,神色一痛。
錦織兮眼尾通紅,蒼藍色的眸底淨是痛楚,咄咄逼人道,“誰要你的道歉?逼我去德國,拆散我和他的時候你沒道歉;設計讓他顔面盡失,逼得他最後跳樓自殺的時候你沒道歉;為了維護立海大,把我推出去的時候你沒道歉。現在說對不起,你不覺得太晚了嗎?要是什麼事都能道歉,還要警察有什麼用?!”
“果然還是因為他嗎?”幸村精市穿着病号服,苦笑。
胸口裡反複回蕩着不甘心和嫉妒。
他算什麼啊。
網球,家世背景,他輸在哪兒了?
明明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偷,趁虛而入而已。他算什麼?
輸給那麼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你不配提他。”錦織兮的眼神一冷,怨恨道。
“隻是一場網球比賽而已,輸赢很正常。接受不了現實,心理素質脆弱是他自己的問題。”
“笑面虎!!”錦織兮低吼出聲,“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就沒有一點兒愧疚嗎?!那是一條人命,如果不是因為你們,寬子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我們跳過這個話題。”幸村精市不想聊那個到死都在算計他的小子。
“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錦織兮攥緊拳頭,雙眼猩紅,“立海大我是不會回去的,那種害死人的必勝網球你們自己去打吧!還有,青學很強,少瞧不起人了!”
“我說了,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幸村精市的話音驟冷。
氣氛僵持。
錦織兮冷笑,“你果然一點兒都沒變。”
“你的回答呢?”幸村精市薄唇微啟,輕吐,用最溫柔的語氣說着最惡毒的威脅。
明明是反問的句式,卻是肯定的語氣,讓人後背發涼。
殺人不見血,笑裡藏刀。
錦織兮太清楚他的手段了,她曾經不以為意,直到受到了慘痛的,令她終身難忘的教訓。
她隻覺得不寒而栗,毛孔聳立。
“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什麼賭?”幸村精市微微一笑。
錦織兮恐懼地牙齒打顫,心跳如雷,“你不是瞧不上青學嗎?咱們就賭青學和立海大的比賽,關東大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說了個笑話的緣故,幸村精市輕笑出聲,那是一種高位者對下位者的蔑視。
“你确定嗎?”他最後一遍确認,耐心十足,猶如寵溺小孩子的父母。
“我為什麼不确定?”
幸村精市好心地提醒,“冰帝會輸是因為沒派正選。一個都大賽的冠軍而已,青學是不是太狂妄了?”
“······”錦織兮黑線。
能有你狂妄?
“立海大不也一個正選都沒派嗎?少說廢話,你到底賭不賭?”
“還有不到半個月了,收拾好行李。”幸村精市唇角輕勾。
“······”錦織兮。
“我們未必會輸!”
“不,赢得一定是立海大。”幸村精市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走向,肯定道,“小兮兒,你以為你的對手是誰?”
誰也不能阻止立海取得三連霸~
更何況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學校。
“祈禱你能晚點兒遇到立海大吧。要是幸運的話,迹部就會替我收拾掉你們。”
錦織兮黑着臉,跳腳地強調,“我們不會輸!你少瞧不起人了!”
“這不是瞧不起人,小兮兒。”
立海大的尊嚴不允許被任何人踐踏。
幸村精市不疾不徐地陳述道,“這隻是簡單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