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從教給她網球開始,不能輸給任何對手的信念也灌輸給了她。
“啪!”
越前龍馬把網球雜志猛地阖上,先前的漫不經心已經消失地一幹二淨。
“不管對手是誰,我都不會輸!”
魚已經上鈎,不二周助笑的溫柔無害,“如果你能赢了她,我會把你想要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前輩記得自己的話就好。”越前龍馬轉身離開。
完全沒察覺自己上了對方多大的當。
————
網球場。
熱完身的錦織兮正在汗如雨下地做揮拍練習,即使前兩天大夫剛囑咐完她不要做劇烈運動,她也沒聽進去多少,手腕上的力量扣就是證明。
正好今天下午最後一節課是自習,她為了躲手冢,打算偷偷地把該訓練的内容提前完成,這樣一會兒隻要做做樣子,跑跑步就行了。
4997,4998,4999,5000···
錦織兮微微喘着粗氣,光潔的額頭已經布滿密密麻麻的汗水。
她放下球拍,改用右臂夾着,借此減少自己左手腕的負擔。
下課的鈴聲響了也有十分鐘了,網球部的人也差不多該來了,正好任務單完成地也差不多了。
把球拍塞進一旁休息椅的網球袋子裡,她翻出毛巾,搭在肩上,跑去水龍頭處沖把臉。
涼水打在臉上,錦織兮的頭腦陷入從未有過的清醒之中。
“抱歉,手冢君。聽到這種叛徒在外面造謠生事,不僅給自己擺脫責任,還要抹黑我們部長的話,我一時氣不過,動了手,真是不好意思。”
“對于她這種人,我沒有絲毫的歉意,而且我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畢竟,我還沒惡毒到因為一個不相幹的人差點兒毀掉我們的網球部。”
昨天柳的話像是被刻入到錄音機之中,一遍遍地在她的耳邊重複播放,提醒着自己曾經犯下的罪。
可能是越前的出現刺激了她遲鈍的神經,原本已經決心要放棄的東西再次刻入骨髓,就像那個人給她的人生一樣。
十四歲真好啊~
意氣風發,沒有什麼人,什麼事是可以打敗自己的。
是因為自己對自己網球的自信,熱愛,信仰,那時候的她明明擁有一切,卻還是不知足,如果重來一次,她能不那麼貪心的話,是不是一切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可是時間倒流的話,我還剩下什麼呢?
笑面虎···
我的人生除了你和你給我的網球,我還剩下什麼呢?
“找到了!”
少年活躍的聲線打斷了她迷惘的回憶。
錦織兮怔怔地順着聲音的方向,側頭看去。
她卷翹的羽睫上還挂着水珠,白皙的小臉精緻,蒼藍色的長發紮成花苞丸子頭,微風吹散了她臉頰的發絲,堪堪比三月的桃花,驚豔了時光。
“學姐,來打網球吧!”越前龍馬拿着球拍,琥珀色的貓眼裡是對網球訴不盡的熱愛,炙熱地燃燒掉一片荒蕪。
錦織兮望着那雙眼,像是要沉溺于那片名為網球的深海夢境,執念郁結于心,不管怎麼說服自己,怎麼給自己開脫,都要耿耿于懷很多年。
她的眼圈突然紅了,視線模糊。
心髒仿佛被什麼緊緊攥住,酸澀湧入,回憶泛濫,疼地她直不起腰來。
這樣啊···
原來是這樣啊。
笑面虎,原來是這樣啊。
錦織兮笑了,淚眼婆娑,笑的比哭還難看。
我怎麼會這麼笨。
“可是,我不會打網球。”她用毛巾擦了一下眼睛,試圖掩飾自己的脆弱。
越前龍馬現在被不二前輩的話沖昏了腦袋,心裡都是要赢過這個隻看自己打了幾次,就完美複制出外旋發球的學姐,以及可能是親姐姐的人。
再加上錦織兮的反應很快,他哪裡注意到她這片刻的不同。
“哦?那前兩天在俱樂部教訓那個金犬大叔的是鬼了?”
“······”錦織兮。
小學弟,你知道自己很毒舌嗎?
“眼神不好得去治,知道嗎?”好笑地反駁。
你見過我這麼漂亮的鬼?
越前龍馬可不喜歡她轉移話題,今天勢必要拉着她打上一場,然後證明給不二前輩看,他是最強的,不會輸給任何人。
“我還要了錄像帶,聽不二前輩說,這個‘他’是立海大的幸村?”
“······”錦織兮。
不二,你完了。
拉我進網球部還不行,還撺掇着越前跟我打網球!
讓你見到明天的太陽我都對不起錦織兮這三個字——
“你說我要不要把錄像帶也寄給幸村君一份?學姐這麼不遺餘力維護一個人的樣子,怎麼能隻讓我一個人見?”越前龍馬現學現賣,毫不猶豫地把不二前輩出賣了,道。
“······”錦織兮。
“你知道什麼叫歹毒?”反問。
“學姐教訓那個金犬大叔的模樣嗎?”越前龍馬認真地思考。
“······”錦織兮。
越前龍馬笑容張揚,輕狂,“赢了我,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
“·····”錦織兮微笑地攥緊拳。
臭小子,你知道你威脅的是什麼人嗎?
這麼幼稚把戲我三歲就不玩了!
我會這麼簡單地上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