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你還沒告訴人家你的名字!
都怪你當時太緊張了沒及時回應人家!
背對着赤葦京治,你一瞬間露出痛苦面具。
赤葦京治避開頭頂的雨水,抱着撿來的木闆向你走來,溫和道,“找到了嗎?”
你,不知怎的,緊張得跟課堂上犯錯的小朋友,“找、找到了!”你指給他看。
于是乎,你就看着他拿着木闆細細比量,然後拿出釘子和錘子。
你:“?”
哪來的工具?
似乎是看出你的疑問,赤葦京治出聲解釋,“這是從某個角落裡翻出來的,雖然說有點老舊了,但還是能用的。”
你了然點頭。
赤葦京治一頓操作,“乒乒乓乓”一陣響就敲好了一個雛形。
“還差一點……”他喃喃自語。
你:“我再去找找吧!”
“等等!”他出聲叫住你,他垂眸,若有所思,“有了!”
少年起身,走到一個木箱跟前,你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隻見他向木箱探出手,雙手抓住木門,膝蓋用力一撞。
“咔嚓——”
你瞪大眼睛,震驚之色難掩。
天啊!
你偷偷瞄了眼他的膝蓋,有褲子擋着,看不出來什麼。
“你的膝蓋——沒事吧!?”你慌手慌腳。
是的……請就這樣注視着我……
看着你一臉關切焦急地盯着他,赤葦京治在心裡自嘲自己的卑劣,可是他就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一切都失控了。
就像《東京魔女記事》中寫的——
【沒關系,無論如何,反正我早就臣服于她,完完全全,一敗塗地。】
赤葦京治屈服于自己的欲望,他毫不逃避,直直面對他對你的、異常的、熱烈的渴求、祈願。
【她的唇咀嚼着我的心,她的眼吞噬着我的魂,她是特意停駐在東京來狩獵我的魔女。】
——想要靠近你,想要觸碰你,想要被你像小貓一樣納入你的世界裡,不要眼裡看着我但是心裡沒有絲毫的我……
——不需要畏懼我,不需要抗拒我,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他在心裡默念,卻是沒有表現出分毫異樣,面色如常地回答:“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這怎麼行?!
呃啊啊啊啊啊啊!
内心世界裡,你崩潰大叫。
可惡這怎麼讓人放心得下!
即使是不知道廢置了多久可能内裡已經開始腐朽的“脆皮”的木料,但是——那可是——直接用膝蓋就這樣愣是撞了上去把木闆硬生生拆了下來啊!
你的鼻尖冒汗,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讓我看看你的膝蓋我有藥(你還買了一些醫藥用品)?
不行不行這樣子聽上去真的好變态太冒犯了人家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不對不對,既然他都說沒事了自然是心中有數你還在替别人操什麼心呢别想了别想了……
萬一他是逞強的怎麼辦?你就讓人家就這樣拖着條受傷的腿大包大攬地幹完所有的活?
你陷入頭腦風暴。
赤葦京治釘好所有的木闆,給貓咪搭好适合的頂,他向貓咪們招了招手:“咪咪,過來。”
你回過神。
貓咪認出那是前幾天碰瓷的兩腳獸,屈尊地跳下高台,抖了抖一身的灰塵,悠然走過來,鑽進赤葦京治給他們新建的小窩。
扭了扭小身子,他才喵喵叫着家人們一起過來這裡歇息。
白貓叼着小貓咪進窩,一隻又一隻,最後才把自己也窩進去。
一家人整整齊齊地窩在一起,畫面溫馨治愈。
你看着他們恍了神。
赤葦京治察覺到你的走神,“你很擔心嗎?”
你,愕然:“什、什麼?”
他輕笑,“我的膝蓋。”
“有點……”你支支吾吾。
他單膝下跪,手指捏住褲腳,仰頭注視着你,輕聲問:“你介意我撩起褲腳嗎?”
“啊?”你意識到他是想給你看看膝蓋的情況,“呃……呃、不介意。”
手指捏住褲腳,一點一點、緩慢地,卷起褲子,運動少年肌肉發達、線條分明的小腿慢慢暴露在你的視野裡。
你莫名覺得口幹舌燥,很想轉過頭、移開視線,但是你忍了下來,努力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腿上。
赤葦京治将褲腳撩上到膝蓋上,露出發紅的膝蓋。
你見狀蹙眉。
不由分說,你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吓得少年以為你生氣了要走,差點一個激靈就起身,不過看到你走向你的購物袋,他才若無其事地安心繼續跪着。
你氣勢洶洶地拿着藥水回來,給他,語氣兇兇的,“塗一下吧!”
赤葦京治接過,感激地笑了笑,打開藥水塗在膝蓋上。
突然,赤葦京治發問:“你生氣了嗎?”
“沒有!”你脫口而出。
氣氛又安靜下來。
你漸漸冷靜下來,為自己不客氣的語氣内疚慚愧。
他又問:“你生氣了嗎?”
你:“沒有……”
“你生氣了嗎?”
“……有一點。對不起……我兇了你……”
赤葦京治不怒反而溫柔地笑了起來,“我也有一點難過——但是不是因為這個。”
你擡起頭,對視的那一瞬間,你好像知道你要回答什麼。
“我叫——枝相繪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