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五條悟,你為什麼沒有看見?】
未名空擔憂的看着沉默的老師,後悔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他伸出手,像之前一樣輕輕點在五條悟的額頭上,平複了他身體裡微微湧動的咒力。眼睛處傳來的清涼把他從思緒中拉出。
他半蹲下來,試圖像往常一樣用調笑揭過:“沒有看見呢,畢竟老師是盲人嘛。”
未名空安靜的看着他,五條悟招架不住這樣的目光,于是起身偏過頭。
未名空輕聲:“那老師也是最強的盲人。”
五條悟笑着揉揉少年的頭發:“當然啦。”
玩完遊戲後未名空叫住了乙骨憂太。
“憂太可以幫我個忙嗎?”
金眸少年專注的看着他,乙骨憂太幾乎在這樣的目光裡溺斃。他毫不猶豫:“當然可以!”
未名空:“夏油傑也在這個旅館,不過别擔心,他帶着孩子,暫時不會攻擊我們。”
乙骨憂太欲言又止,窮兇極惡的詛咒師突然和奶爸聯系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别扭。
不過他相信未名空。
未名空和他大聲密謀:“你知道嗎?五條老師和夏油先生竟然是摯友。”
“哎?!”
“沒想到兩個看起來就沒朋友的大人竟然湊一起了。可是因為立場,他們現在的關系看起來不太好。”
未名空:“本來就是寡王了,要是彼此錯過,可能這輩子都再也交不上朋友了。所以我們幫幫他們吧,好嗎?”
“嗯!空在需要幫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我,我好開心,好幸福。”
【幸福的快要死掉了。】
乙骨憂太抓住未名空的手,強勢的将指節一個個插入指縫,面上卻挂着與動作截然相反的腼腆與羞澀,他輕聲細語:“這是不是說明,空也離不開我呢?”
未名空隻是“嗯”了一聲,乙骨憂太就覺得無比滿足了。
廢了一番功夫找到夏油傑的房間後,未名空和乙骨憂太發現他正在看書。
男人擡眸看來:“哦?真是稀客。”
未名空:“我們來是想問些事。”
“問我?五條悟終于不做老師了嗎。”
未名空冷靜:“不用試探了,老師就在附近,如果你動手他會立刻趕來。”
“好吧好吧,”夏油傑在一般事情上對待小咒術師們極為縱容,“你們想問什麼?”
未名空想起上次的經曆:“為什麼你那麼讨厭沒有咒力的人?”
夏油傑:“咒靈源自普通人的負面情緒,卻隻有咒術師能夠祓除。咒術師不僅要面對危險的戰鬥,甚至還要面對猴子們的惡意。想要徹底消滅咒靈,有種可行的辦法——消滅所有普通人。”
乙骨憂太:“怎麼這樣……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吧?不管怎麼說你的做法都太極端了。”
夏油傑:“确實有,另一種辦法就是消滅咒力。本來它更加難以實現,但直到空空出現我終于看到了一絲希望。”
夏油傑看向未名空,光明正大勸說:“怎麼樣?這個設想很好吧,你自己也可以試試哦,說不定真的可以實現。你也不想看到同伴們死亡吧。”
不愧是教主,夏油傑一言一行都在蠱惑人心,偏偏他又坦坦蕩蕩,難以讓人讨厭。
未名空抿唇:“我答應了。”
他看向乙骨憂太,少年用溫和的目光給予支持。
未名空繼續說:“同時,我也會在一定程度上配合你做實驗。作為交換,你也要配合我做一個實驗。請放心,如果你不願意,實驗可以随時停止。”
少年認真的提要求講條件有點過于乖了,夏油傑常常覺得悟的學生和他格格不入。
于是青年也認真答應下來。
未名空:“這是我個人觀察到的結論——不僅負面情緒會産生咒力,咒力實際上也會對情緒産生影響。”
“增多的咒力會反哺負面情緒,讓情緒更加糟糕。咒力如果減少,響應的情緒也會輕松。”
未名空嚴肅:“我可以現在對你做個實驗嗎?不會有很大影響。”
夏油傑也很好奇,一口答應下來。
未名空:“接下來請你不要使用咒術,也不要動。”
話落,未名空靠近夏油傑,在使用咒術的同時輕輕抱住了他。
夏油傑愣住了,他感到此刻的情緒前所未有的平和,咒靈球殘留在喉間的惡心味道也消失不見。少年的頭發柔軟又蓬松,毛茸茸的搭在他頸間,像一個惹人憐愛的小動物。
未名空悶聲:“你對真希做過的事我不會替她原諒。所以現在我隻是在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面對着你。”
“你和老師都是大笨蛋。”
明明有無數種更好的方式,他們兩個卻自顧自的背負着不屬于他們的責任,即使再痛苦不堪,也咬牙吞下所有的脆弱。
“長這麼大都不知道對自己好一點嗎?”
心靈教育的缺乏讓很多人大半生都在尋找自己的意義,愈是善良的人愈是痛苦。
“别人就算了,連你自己都看不到自己在流淚嗎?”
很多人缺少的其實隻是一個擁抱,但它總是來的太晚,或者從沒來過。
【但既然我看見了,就不會忽視你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