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們共同的寶物】
乙骨憂太不停的後退着,
唯獨空,唯有他,最不想傷害到的,就是他啊。
未名空焦急:“憂太!不要再後退了!”他神色一變,不顧乙骨憂太的抵抗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他,将他緊緊抱住。乙骨憂太感到一陣失重,随即是天旋地轉以及在耳邊炸開的撞擊聲。
“碰!”
未名空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呼,熟悉的血腥氣萦繞在乙骨憂太鼻尖,他瞳孔驟縮!
乙骨憂太聲音顫抖:“……空?”
未名空一時無法回應他。
急促的呼吸聲在狹窄的空間裡回蕩,分不清誰比誰的心跳更快。
啊啊啊,我在幹什麼啊!我都幹了什麼啊!!
情緒到達阈值後猛然沖破束縛,如雪崩般翻湧!裡香不受控制的出現,狹窄的廢棄樓道發出不堪的轟鳴!
一陣兵荒馬亂中,一隻手輕輕握住了乙骨憂太的手腕,阻止他繼續傷害自己,清冷平靜的熟悉聲音響起:“我沒事,憂太。”
未名空還有些頭暈目眩,他來不及查看周圍的情況,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憂太看上去很難過。】
他需要我,而我一定會回應他。這是不需要理由、天經地義的道理。
未名空的聲音拉回了乙骨憂太的理智,爆發的情緒被一點點撫平。
未名空:“可以扶我起來嗎?”
乙骨憂太下意識照做。
在終于明亮些的日光下,乙骨憂太看清了未名空後腦的血迹,稍微平靜的心情又要開始起伏。
未名空平靜道:“憂太。”
乙骨憂太惶然的看着他。
未名空輕輕抵住了他的額頭:“這不是憂太的錯。如果要怪,就怪我想要守護憂太的那份心情吧。”
“不!怎麼會是空的錯!”大滴大滴的淚水順着乙骨憂太的面龐劃下,“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
“憂太,”未名空看着他,眼含擔憂,“裡香呢?”
如果裡香在的話,一定能好好的安撫憂太吧。但很奇怪,裡香不會這麼久都不聯系他,也不會讓乙骨憂太變成這麼憔悴的模樣。雖然是女孩,但裡香一直是三人中最主動、做決定的那個人。
未名空看了看周圍:“裡香沒有和你一起嗎?”
乙骨憂太面露絕望。
未名空更加不安,聲音艱難幹澀:“裡香出事了,對嗎?”
乙骨憂太看着裡香焦急的圍着未名空轉圈,不停呼喊“空,空,裡香在這裡”。
未名空卻一無所知。
他啞着嗓音:“裡香就在這裡。”
未名空愣住了:“什麼?”
……
“裡香出車禍後變成了其他人看不見的存在,但他們和以前一樣不相信我,說我在胡言亂語……”
等乙骨憂太講完前因後果,未名空知道了事情發生的所以經過。從一開始的驚愕到努力接受,未名空試圖讓混亂的思緒平靜下來:“憂太,聽我說,至少,裡香還在這裡不是嗎?”
“對了,既然憂太可以看見的話,可以告訴我裡香現在在哪嗎?”
乙骨憂太指向一處:“那裡。”
裡香好像聽懂了他們的交流,乖乖的停在原地。
未名空小心的摸索過去:“是這裡嗎?”
“再往前一點。”乙骨憂太停在了一塊空地旁,“空,是這裡。”猶豫了一下,他補充道:“裡香現在……和以前不太一樣。”
未名空停在了那塊空地面前,他小心翼翼的擡起手,試圖碰觸:“裡香,你在嗎?”
裡香急切的湊過去:“在的,裡香就在這裡!”
但未名空什麼也摸不到也聽不到,他隻抓到了一片空氣。
他突然感到很難過很難過,明明前天還和他微笑告别的女孩,現在卻變成了亡魂般的存在,而他什麼也看不到。
他從未如此清晰的意識到,原來看不到是一件這麼殘忍的事,原來死亡是一件這麼殘忍的事。
“空!”
眼淚瞬間從未名空的眼底落下,乙骨和裡香手忙腳亂的上前安慰,但未名空這次哭的實在太兇了。
他哭泣的時候還是沒有發出聲音,比平常還要安靜,卻讓看到的人心都要碎了。
他哽咽着:“怎麼辦啊,憂太,我看不到裡香,我看不到……”
好像隻是這件事把他壓垮了。
乙骨憂太隻是呐呐道:“對不起……”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裡香;對不起我不該告訴你,讓你陪我一起承擔;對不起我什麼辦法也沒有。
“不要哭,空,别哭了”裡香焦急無措地安慰着,卻什麼也傳達不到。她茫然地看了看化為利爪的雙手,猙獰的面龐上不知不覺布滿淚水。
“不要哭,空,裡香在這裡,哪也不去……”她的眼淚從未名空掌心穿過。
未名空好像感受到了什麼,他虔誠地用雙手捧起面前近在咫尺的怪物,堅定道:“抱歉,裡香,沒有在那時陪在你身邊,讓你那麼孤單那麼冰冷地離開……”
他哽咽着:“如果餘生都無法感知到你的存在,對你我來說都太殘忍了。所以——
讓我看見吧,無論發生什麼,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想要看見你,都想一直一直和你們在一起。”
無形的束縛在三人身上形成,将他們緊緊捆綁在一起。乙骨和未名空手上的戒指被一根無形的線相連。與此同時,裡香終于在未名空面前現出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