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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吃過午餐，單源和小佟回到包廂，很快小佟出來，進了單源的包廂。再過不久，單源和小佟來到何中舟的包廂外，單源一腳踹開門，連小佟都吓了一跳。

秋叙仗着視力出衆，上樓遠遠地找了個好角度看熱鬧。

包廂裡的何中舟吓了一跳，喝問：“單源，你想幹什麼？我可不是地面人，你闖入我的包廂，違法了治安法！”

“小佟的包廂被人翻過，看來這次旅途裡有個慣偷。”單源笑眯眯地說，“何先生前幾天丢的東西找到了嗎？不如我們一起檢查檢查行李，再一起找找？”

“不用了。”何中舟僵着臉說，“我說過，不要緊。”

“是嗎？可是小佟丢的東西很重要。”單源說，“抱歉，何先生這裡我們要搜一搜。”

何中舟想把門關上，單源再次一腳踹開。他沖進去将何中舟壓在床沿，指揮小佟：“搜！”

“你們要是沒在我這裡找到失物，我一定會讓你們上熱門！”何中舟無法動彈，在床單上低吼。

小佟首先進了包廂衛生間，這意味着他丢的東西是衛生用品。過了會兒他搖着頭出來，又打開何中舟的行李箱。秋叙就是從那隻行李箱裡抱走了淺春，當時沒來得及注意箱子裡其他東西。小佟從箱子底下提起一隻扁扁的冷藏箱，打開給單源看。

“這是什麼？”單源笑問，“何中舟，你搞這麼多血液病緩解劑幹嘛？”

“我有血液病，滿意了嗎？”何中舟冰冷地說。

“你竟然用緩解劑？你是浮空城人，應該去醫院配基因特效藥。”

“我從地面回來！地面隻有緩解劑！”

秋叙不禁靠近些細看，冷藏箱裡一字排開十管針劑，其中兩管是空的。按照旅途時間推算，或許十管緩解劑正好是五天的用量。這肯定不是何中舟用的，别說知道真相的秋叙，就連單源也将信将疑。

小佟将冷藏箱關上，又搜索了會兒，再沒翻出什麼東西來。他搖着頭說：“單隊長，沒有找到我的剃須儀。”

秋叙：“……”

他好像知道今天這一出因何而起了，甯芙為她爸的宅鬥也是挺拼的。

趁着沒被發現，秋叙先找甯芙，無語地說：“上面的動靜你都聽到了？明早打掃的時候，把你拿走的剃須儀扔到客人床底，然後幫他找出來。”

甯芙窘迫地說：“好的，領班。”

甯芙這種三腳貓還贓物需要時機，秋叙藝高人膽大，下午何中舟出現在餐櫃附近，他就直接上樓偷血液病緩解劑。

出乎他的意料，冷藏箱打開是空的。

秋叙回到樓下，何中舟冷着臉上樓，與他擦身而過。安瀾在設備間叫他，秋叙走過去，安瀾打開急救箱，說：“好像是何先生放進來的。”

八支血液病緩解劑擱在急救箱裡，秋叙拿起一支檢查。

在地面上，血液病非常常見，它是輻射病的一種。相應的治療藥劑就不常見了，醫院有，黑市也有，但前者沒有身份買不着，後者貴到大多數人甯願買安樂劑永久解決問題。即便買到了，緩解劑其實是止血針和退燒針的混合液，治标不治本。

“拿到小倉庫去。我去找何先生聊聊。”秋叙若有所思，從何中舟這兩天的舉止，他品出一絲怪異。

浮空城人對地面人做任何事都沒有後果，所以何中舟完全可以大張旗鼓地尋找，不用擔心單源這個死對頭因此得到把柄，他就算把在場五個地面人都殺了，也算不上把柄。

何中舟偏偏不願意聲張，甯願纡尊降貴地悄悄跟蹤，今天甚至連藥劑都放到了急救箱裡，仿佛是一種妥協。

再想到淺春身上的痕迹很可能是血液病造成的……

秋叙再次回到何中舟的包廂，敲了敲門。

“進來。”何中舟說。

秋叙走進去，關上了門，微笑着說：“何先生這幾天還在尋找失物嗎？”

“有些事你知我知，我不希望被别人知道。”何中舟冷漠地回答，他看向秋叙，“那是我的一個養女，她的血液病越來越嚴重，地面沒有醫院能治療她，隻有帶上來匹配基因特效藥才能救她。”

“何先生，您這樣的浮空城人攜帶一個地面人很簡單的，直接出入就可以，用不上行李箱吧。”

“我有私人原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才讓她躲在行李箱裡。”何中舟怒道，“她快死了！我隻是想讓她活下去！”

“偷渡入境根本看不了病。”話都到這了，秋叙也就直說了，“你不把她放到你的身份卡下，就沒法讓她就醫，拖延下去她還是會死。”

“總會有辦法的。”何中舟說，“我不能為了一個地面人失去……”

何中舟意識到秋叙還在聽，謹慎地閉上了嘴。

秋叙基本上猜到他的秘密了，心底覺得很可笑，沒再和何中舟糾纏有的沒的，簡短地說：“到站後我要用你的通訊器，聯絡一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