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佟尴尬地應道:“哦……”
何中舟冷傲地接過大蠊特調,閉目品嘗,對單源的話充耳不聞。
“要不怎麼說何先生是慈善家呢,結婚這麼多年沒有申請孩子,完全看不出這麼喜歡小孩。”單源笑着說,“隻是呢,帶食物是何先生自作多情,地面人不吃人的食物。你們是吃蟲子的物種,對吧?”
最後一句是問正在微笑服務的秋叙,他們打嘴仗還捏起軟柿子來了。
“是的,其實我更喜歡吃水草。”秋叙一臉傻笑。他決定用單源的牙刷來刷所有人的廁所。
何中舟對單源極為不屑,品完酒就上了樓,連午餐一起帶走了。
午後,陸輕厭坐在地上修理小佟的箱子,秋叙靠在行李堆上旁觀。安瀾去客人們的包廂收拾餐盤,她下樓後将盤子放下,匆忙來到行李區,不安地說:“領班……”
秋叙問:“怎麼了?”
安瀾滿臉猶疑,往外張望一番,輕輕關上行李區的門。她來到秋叙面前,揪着衣擺緊張地說:“領班,何先生帶進包廂的大行李箱裡,是個……是個昏迷的小孩。”
秋叙挑起眉梢,陸輕厭也擡起了頭。
“難道他像齊先生一樣,也是帶了寵物?”安瀾遲疑地問,“何先生沒有叫我們準備寵物餐,要提醒他嗎?”
“我會問的。”秋叙擺擺手,“你去洗盤子。”
安瀾溫順地離開了,秋叙思考幾秒,從陸輕厭手裡抽出電鑽,找到何中舟寄存的行李箱一頓猛鑽,直到鑽出一隻小孔。
陸輕厭拿回電鑽,給他遞了隻小手電。
“這隻箱子裡面可别也是……”秋叙打着手電,趴在鑽出的小孔上,觀察箱子裡的東西,他松了口氣,但沒有徹底松下來,“是小孩的衣服和玩具,很多,有些已經用舊了。我去樓上看看。”
陸輕厭善解人意地問:“我做什麼?”
“你……”
秋叙扭頭,陸輕厭就在腿邊,即便坐在地上也是挺大一隻。他正仰着臉注視秋叙,見秋叙看過來,甚至歪了歪腦袋。
秋叙差點愛撫他的腦袋瓜,爪子伸到一半猛地收回,無語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平時調戲歸調戲,不能把人家當成好朋狗。秋叙心裡反省着,他走了兩步,陸輕厭的目光緊跟着他,秋叙忽然又覺得——陸輕厭怎麼可能不知道現在什麼樣子。
秋叙把手心放到了他的發頂上,陸輕厭頓時腼腆地低下頭,别提多純情了。秋叙好笑地揉了他一下,說:“你和何先生讨論一下怎麼賠償他的損失。”
秋叙來到何中舟的包廂外,說:“何先生,您的行李箱被我們的設備維護員弄壞了,您來看看呢?”
何中舟皺着眉頭将門開了一小縫,他擠出來,謹慎地關上了包廂門。秋叙領着他下樓來到行李區,陸輕厭站起來,開始解釋究竟如何失手才會在他的行李箱上鑽了個孔。
秋叙又把安瀾和甯芙叫來:“我去駕駛台,你們在這裡陪何先生。”
趁着沒人注意,秋叙重新回到何中舟的包間,拿着備用門卡刷開門,悄無聲息地鑽進去。那隻巨大的行李箱就放在床邊,箱蓋虛虛掩着。秋叙掀開箱蓋,一個蜷縮的小姑娘印入眼簾。
這小姑娘看起來大約十三四歲,骨骼發育不錯,顯得個子挺高,但身上幾乎沒什麼肉。她皮膚上有一些淤痕,體溫很高,鼻腔在流血。一張紙巾沾着血丢在她身邊,似乎剛才秋叙過來打斷了何中舟的擦拭。
秋叙輕輕地抽氣,無言思索在太空電梯裡再死一個浮空城人的後果。
他冷靜地回到門邊,先往下看了眼,挑空的空間導緻上下三層無論在哪裡都一覽無餘,給接下來的行動增加了不少難度。
何中舟還被陸輕厭拖在行李區裡面,其他客人都在包廂裡關着門,鐘站長和他的兩個醫護幾乎不出包廂,但兩個調查局成員随時會出來。
時間緊迫,秋叙回去抱上小姑娘,關上包廂門,匆匆穿過走廊。他沒有下樓,而是往最高處的駕駛台走去,那裡更近,也能避開下面的何中舟。
從何中舟包廂走到駕駛台需要一分多鐘,好在途中沒有一扇門忽然打開。
“我不接受這種解釋!”最底下響起了何中舟的聲音,他的腳步聲随之傳來。
在何中舟走出開行李區的同時,秋叙迅速地鑽進駕駛台所在的房間。
他放下小姑娘,扭頭又推門出去,露出笑容,扶着欄杆往下問:“何先生,您的行李有損壞嗎?”
“你是領班,對吧?在那等着,我現在去找你!這件事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何中舟憤怒地說。
“好的。”秋叙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