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前面已經走了一大段路的原因,後半程幾乎沒有前面那麼激烈。
直到都出了鬼屋好一會兒,岑衿還沒有緩過來。
他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雙手抓着短褲的褲腿邊緣,獨自郁悶着,不說話。
維信去買完水回來,擰開瓶蓋後遞給岑衿。
“喝水。”
岑衿接過,說了聲謝謝。
岑衿哭完後的聲音似乎含着水,被泡軟了,綿綿的,又細又啞。
眼睛都哭腫,真變成一隻小兔子了。
喝水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一瓶水能喝好久。
岑衿還沒有跟維信單獨呆在一起過,他低頭咬着瓶口,時不時偷瞄維信幾眼。
“他們兩個不知道去哪兒了。”維信說。
他以為岑衿一直看他是想問這個。
“哦。”
岑衿不知道說些什麼,其實他到後面都沒怎麼想起塔倫和曼恩這兩個人。
“喝完了嗎。”
維信看着被那冰水弄濕弄紅的嘴唇,聲音有些喑啞。
岑衿雙手把水遞出去。
維信擰上蓋子,和自己的水一起放在桌面上,挨的很近,不仔細看分不出來都是誰的水。
岑衿下巴還挂着一顆未擦幹的淚。維信伸出手指,刮了刮他的下巴,将那滴淚刮到自己的手中,順着指關節的手紋流下去。
維信看着那張布滿淚痕的那張臉,岑衿的臉頰因為剛才的跑動也變得粉撲撲的。
維信的喉結一滾,擡起手,裝作不經意地蹭了蹭他的側臉。
“喂,我之前對你說過那些過分的話……”
“對不起。”
岑衿沒想到維信會跟自己道歉,有些意外。
他看到維信那真誠的眼神,知道對方是認真的。
“......沒關系。”
岑衿此時的語氣讓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勉強,但其實岑衿真的沒有将那些事放在心上。
他都忘記維信跟自己說過什麼了。
“我可以……”維信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他自己平常從來不說這些的話,現在說有點難為情。
“嗯?”
岑衿剛哭過的眼睛濕漉漉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維信感覺魂都要被勾出來了。
維信的喉嚨發緊,“我可以補償,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真的嗎?”
“前提是你先跟塔倫分手。”
岑衿一懵,“為什麼啊?”
“你就這麼喜歡他嗎?”維信以為岑衿是不想分手。
“可是就算我們不分手,也不影響你對我的補償啊。”
維信摸了摸脖子,低聲道:“也不傻啊。”
【讓他做你男朋友。】
岑衿被那個聲音提醒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維信,小聲地将這句話重複了一遍。
維信一僵,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剛剛有說話嗎?”
岑衿坐直了,将那句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你做我男朋友吧。”
“不行。”
維信拒絕得很果斷。
岑衿愣了。
岑衿難得主動一次,結果被那句果斷又無情的“不行”弄得羞憤欲死。
他咬着自己的腮幫子肉,抓緊了短褲褲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原來維信真的這麼讨厭他。
岑衿還以為維信對自己的态度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