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傷了嗎?”
“鼻青臉腫的别提多慘了。”
“為什麼打架?”
“你還記得昨天那個叫李言他的孩子嗎?有幾個高年級的學生找他麻煩,我弟弟和他關系好就參與進去了。”
回憶起李言他,葉南知心情不比剛才,語調也低了不少,“...你覺得那個孩子怎麼樣?”
“哪方面怎麼樣?人品還是性格?”
“都有吧。”
“我覺得挺好的,既聰明又懂事善良,我弟其實學習不太好,要不是李言他幫忙,他還考不到附中呢。”
葉南知不知道李言他聰明與否,但懂事善良嘛...。
昨天葉南知和江右盼去吃飯的時候問了一些關于李言他的事情,江右盼嘴裡沒什麼把門的,所以大大方方的和葉南知說了一些。
聽說李言他身邊總發生一些打架事故,好像他的體質天生就容易遭到仇恨一樣,不少人看李言他都覺得不順眼,外加上李言他不怎麼喜歡說話,遇到事情也從來不解釋,因此别人對他的誤解就越來越深。
再配合上李言他那時看待葉南知的眼神,葉南知便在心裡對李言他有了一個初步的輪廓。
他有着叫人難以察覺的心思與城府,也許和他生活的環境有關,但這些都不是該在他這個年齡上所體現出來的,葉南知想象不出什麼樣的家庭能養育出來如此危險的孩子,但總之憑江左顧和江右盼,一個天真一個無邪的性子,和李言他相處久了絕對不是什麼善事。
興許江右盼被牽連不隻是一個意外。
這樣子想一個高中生好像不太好,可面對李言他,葉南知總是會不自覺的想多,一想到昨天中午他們兩人在琴房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心裡就不太平穩。
發覺葉南知的表情很不明朗,江左顧以為他是想到了爺爺所以才這樣,正好教室裡的同學越來越多了,大家都朝葉南知這邊投來了異樣的視線,看起來他們都不相信葉南知真的複學了。
畢竟大一剛開學的第二個月葉南知就直接出國,關于他的傳聞也千奇百怪,作為與葉南知關系最好的江左顧,經常被人問到葉南知的近況,江左顧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所以大家默認江左顧和葉南知肯定因為競争而徹底鬧翻了。
作為臨海大學音樂學院最優異的兩位新生,難免放在一起做比較,這一來二去就算關系再好的人也會生出嫌隙。
今天葉南知和江左顧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當然隻是在外人眼裡有說有笑,實際上他們兩個人在讨論很嚴肅的話題,但這一舉動還是讓謠言不攻自破。
不願意讓旁人猜忌過多,江左顧用手遮擋面孔,低聲安慰道,“沒關系,一會兒我陪你去醫院,不要難過了。”
難過?葉南知回過神來,很快明白江左顧誤會了,他本想解釋,但又覺得他很久違的在擔心自己,不忍拆穿。江左顧天生就是個操心的命,不能留下傷心的人獨處。
望着他如初的面龐,一年過去了,他的一切都沒有變,他骨子裡的溫柔也是,擔憂起來眉頭擰成一個結也是,葉南知承認這是江左顧最大的優點,也是他最為喜歡的一點。
“嗯。”葉南知輕輕點頭,身子不自覺的往江左顧那邊靠了靠,他想感受對方的體溫,然而他還沒有大幅度動作時,他的後背突然被人用力推倒,他整個人撲在了桌子上,在教室裡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快給我讓個位置!”常麓的宿舍是離教學樓最近的一棟,因此他隻要上課前10分鐘起床就可以了,以至于他每次趕來都是匆匆忙忙,還需要江左顧幫他占座。
剛才江左顧把自己的包放在了左手邊,葉南知則坐在了他的右邊,并沒有發現他左邊有人,常麓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他隻知道江左顧和别人坐在一起,但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為了越過兩人擠到裡面,他隻能按着最外面那人的後背朝裡面走。
葉南知感受到面部與身體的擠壓,表情也跟着垮了下來,方才他認為良好的氣氛蕩然無存。
江左顧在一旁看到心裡差點沒笑死,但他表面上還裝作很忙的樣子幫常麓讓路。
待常麓風風火火的坐下,他這才探頭朝江左顧的右邊望去,嘴裡還說着,“你和誰坐在一起了?”
這一看不要緊,在江左顧憋笑的臉旁,他看見了葉南知仿佛能噴出來火的雙眼。
“卧槽,田螺姑娘!”常麓被驚得下意識叫出聲來,這下江左顧真的忍不住了,在葉南知郁悶的愁容下發出了這學期以來最大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