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顧失笑,随後拽過他胳膊下壓着的習題冊翻看起來。
此次輔導江右盼功課可謂是再度刷新了江左顧的認知,江右盼臨時抱佛腳的能力确實很強,他沒幾個問題能搞懂,但是又很神奇的一點就透,準确來說是将解題的大概思路記下最後推導出答案,但如果要讓他認認真真的一步一步寫又寫不出來。
就算他悟性高,此次輔導也持續到了深夜,江右盼一個平常最愛晚睡的人,一到關鍵時候就困的上下眼皮打架,江左顧實在不忍心看他這副模樣,便安慰他道,“沒你想的那麼恐怖,摸底考試又不是分班考試,你就算考不好又不會被退學,也不會和朋友分開,想開點。”
“你...你不懂。”江右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話斷斷續續的。
“那什麼原因?”
“我不想給你丢臉啊,你說你沒事兒這麼聰明幹什麼?如果我成績不好的話豈不是會影響你的名譽?”
沒想到江右盼是在意這種事的人,江左顧看他可愛,伸手揉了揉他淩亂的頭發,“心意我領了,但是你要量力而行,我沒求你成績有多好,隻要你平安無事的度過高中就好了。”
江右盼被他這一摸有些不好意思,他伸手甩開江左顧的手,臉色不易察覺的紅了一些,“你也太沒追求了。”
“早睡早起也是學生的本分,現在去休息吧,剛才這些足夠你應付考試了,你要是休息不好到時候更影響發揮。”
這句話算是說到了江右盼的心坎裡,他正愁沒有借口上床睡覺呢,于是他很快合上課本,伸了一個懶腰,打算和江左顧道晚安。
沒想到江左顧并沒有打算放他回去,盡管家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可江左顧還是壓低聲音道,“問你個問題啊,如果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你說呗。”江右盼瞌睡蟲跑了一半,他聞到了八卦的氣味。
“李言他家裡是不是有特殊情況?我看昨天你沖我使眼色了,你先提前給我透露點,省得我在他面前說錯話,傷他的心。”
江左顧認為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心思細膩敏感,稍有不慎就可能留下一生的心理陰影,他還是悠着點說話為好。
“就這個啊,我以前沒和你說過嗎?你也知道李言他家很有錢,他自己平常一個人住超級大的房子,聽說光是打掃的保姆就有三位,甚至還不包括做飯阿姨和司機。”
“他怎麼不和他父母住?”
“他爸是生意人,經常世界到處各地飛,至于他媽媽...。”
江右盼話說到一半便猶豫着不再開口,江左顧看出來他是什麼意思了,這裡面一定有難言之隐不能告訴他。
江右盼幾次張嘴又再次将話咽回肚子裡,最後隻歎了口氣正色道,“我和你透露一點點,他媽媽在療養院裡,具體的事情我就不說了,畢竟是人家的家事,還是由他親口告訴你比較好。其實和李言他認識這麼久,知道他家裡情況的隻有我一個,我覺得他是信任我所以才告訴我的,我不能辜負他的信任。”
江左顧聽罷這話頓時有些感動,江右盼什麼時候竟然變成這麼善解人意的孩子了?果然孩子都是在不知不覺中長大的,江左顧由衷感到欣慰。
“你說的對,都怪哥哥不好,我不應該打聽别人家的私事。”
“诶呀,你也是為了李言他好嘛,李言他知道的話一定會開心的,畢竟他身邊關心他的人很少。對了,還有一點,你在他面前不要提起他媽媽,他好像不太喜歡别人說。”
“嗯,懂了。”江左顧松了口氣,現在他總算能放下心和李言他交流了。
兩人進行完愉快的對話,江右盼已經精神到冒泡,他心裡惦記着昨天沒有打完的遊戲,想着回去再戰一局,可江左顧已經發現了他的小心思。
“回去睡覺吧,你也知道我睡覺晚,我會不定時去抽查。”
“啊?...好吧。”江右盼起身對江左顧做了一個敬禮的手勢,一邊活動着肩膀一邊進了房間。
江左顧隻是吓吓他而已,他才沒有空去抽查江右盼有沒有睡覺,剛才在他們講課的時候葉南知已經把他們要演奏的曲目發給了他,江左顧隻是大概掃視一眼,沒有認真看,但光看樂曲名稱,他心裡就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這首曲子是很有名的四手聯彈曲,中文直譯為《至死不渝》,以前多用于社交舞會,相傳本曲一開始是由單人演奏,後來某位貴族為了追求心儀的姑娘而主動獻曲,本意是想邀請那位姑娘一起共舞,可惜姑娘沒有領會,以為是邀請她彈奏,便誕生出了這首專用于表達愛意的世界名曲。
後來《至死不渝》作為上個世紀初年輕人之間的求愛曲,由男方先彈奏,若是女方也傾心于男方,便可加入。
曲子本身倒是沒有什麼難度,但重要的是要看兩人配合的默契程度,聽說隻有情投意合的人才能演奏出最完美的曲目,因此江左顧從來沒有彈過,也沒有機會彈。
先不提這樣的曲子用在新生文藝彙演是否合适,光是能否彈奏出最佳配合就很難說。江左顧的勝負欲在心中簇成一團火苗,他們若是真的能完美演奏出來,想必一定會在文藝彙演掀起一陣不小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