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啊?怎麼了?”江左顧猛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站在洗手間的洗漱台前,他右手舉着牙刷,左手伸在自己胸前,雙眼則盯着左手發呆。他因為滿嘴泡沫而說話模糊不清,這引得江右盼眉頭擰成了“川”字。
“哥,你這兩天怎麼早上光發呆啊?我叫你幾聲了你都沒有聽見,你一直看自己手幹什麼,被蚊子咬了?”
“有嗎?”江左顧不緊不慢的收手岔開話題道,“别說我了,你收拾好了嗎?”
“早就收拾好了,那該死的李言他晚上什麼時候走的?怎麼不給我們說一聲?早上起來他人都沒了,一點兒都不仗義,我還說我們一起上學呢。”江右盼想到李言他,态度不自覺的惡劣起來。
江左顧低頭沉默,早上他從夢中醒來時床邊隻剩下疊好的絨毯和被子,而李言他本人穿着自己的衣服早就不知去向,他像是琢磨不到行蹤的野貓,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陣風般吹過,沒有留下關他的任何痕迹。
“可能是到陌生的環境睡不好吧,不告訴我們也是害怕打擾,”江左顧漱完口用毛巾擦拭着嘴唇,“你一會兒見他了可以告訴他一聲,不用那麼見外,有空再來咱們家玩兒。”
“再說吧,我可不想讓他來了。”江右盼面上頗為不爽。
“為什麼?”
為什麼?江左顧還好意思問為什麼?昨晚他算是看清了,李言他來了之後江左顧的胳膊肘就一直朝外拐,他就像個電燈泡一樣,完全插足不了他們兩人營造的氣氛,不知道的還以為李言他才是這家的小孩。
當然這話他不可能告訴江左顧,不然江左顧肯定該笑他還是個離不開哥哥的小屁孩兒,“沒有為什麼,我就是覺得他不适合來我們家。”
“你少說别人,”江左顧現在腦子完全清醒,記憶逐漸複蘇,他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種種,“我還沒和你算賬呢,你從哪裡學的那些不三不四的話?還有我讓你好好收拾房間,你為什麼不收拾?你是不是衣服沒洗就直接扔衣櫃了?你知道你衣櫃什麼味道嗎?你...。”
“诶呦!”江左顧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江右盼的一聲嚎叫給硬生生的打斷,“其實是我錯怪李言他了,他來我們家也挺好的,我希望他天天都能來。”
隻要李言他在,江左顧就不會當着他的面教育江右盼,這應該是李言他帶給江右盼唯一的好處了。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這德行。”江左顧萬分無奈,隻能看着江右盼一邊為自己找補借口,一邊急匆匆的穿鞋背包出門,直到不見蹤影。
——
度過了一個難以忘懷的生日,江左顧又回到平日裡索然無味的日常,他每天都過得十分簡單而充實,除了學校、打工、練習以外,其餘的時間都在家裡。
他今天精神狀态實在不佳,主要還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的關系,他幾乎一夜沒合眼,到後夜好不容易眯着了,結果一睜眼旁邊的人還不見了,把他吓得以為出了什麼事。直到他看手機發現李言他給他了發了一條自己平安回家的信息才松了一口氣。
可能是這個原因,他今天格外疲憊,發呆的時間也變多,以至于平時都會提前到教室的江左顧今天踩着點出門,還錯過了他最常坐的12路公交車。
他硬是在公交站前等了20多分鐘才等到,當他到學校,第一節課已經開始,好巧不巧這節課還是林昆的。
别看林昆平時吊兒郎當的混迹各種酒局,他在授課方面還是有自己的風格,他上課從來不點到,但是無法容忍遲到行為,他認為這比不來聽更加侮辱,之前有個同學遲到一分鐘,被他從上課數落到下課,期間還多次點名讓這位同學回答問題,簡直是人間地獄。
站在教室外面,江左顧聽見林昆在前面侃侃而談的聲音,便貓着腰從後門探頭,擡眼就看見了他眼熟的人。
對方叫常麓,和江左顧同年,家在外地,自己住在宿舍。他平時交友廣泛,和任何人都能找到話題聊天,絕對不會讓自己嘴閑下來,所以認識的人很多,交心的卻沒幾個。
他們兩個大一的時候共同做過小組課題,一來二去關系就近了,現在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
常麓這人人高馬大,身材比例逆天,外加上經常去健身房鍛煉身體,肌肉結實的不得了,夏天他通常穿短袖或者運動背心,美其名曰是展示自己的好身材吸引女孩子,可事實上每次圍觀過來的都是同性,同性對于他的健身方法和肌肉更感興趣。
他們兩人在學校總是同屏出現,課在一起上,飯在一起吃,今天江左顧來晚了,常麓特地選了最後一排靠近後門的位置,還貼心地幫他占了個座。
“常麓。”江左顧趁着林昆低頭之際壓低聲音叫常麓的名字,常麓耳朵靈得很,一回頭就看見江左顧偷感很重的蹲在外面。
常麓心領神會,往旁邊挪動一個位置,離後門最近的座位就這樣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