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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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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歲的林緻溪坐在那個咖啡廳裡,對面是衣冠楚楚的秦家家主,二十七歲的秦長裴遠比十年前要令人看不透,那雙林緻溪或許也能稱得上熟悉的眼睛裡灌滿了深沉的算計,秦長裴把這些算計明晃晃地擺出來,就像在告訴林緻溪,自己正在布置一個讓他不得不心甘情願踏進去的陷阱。

林緻溪看着他将那份報告放在桌子上,他接過來,一頁一頁地翻開,眼裡很快就裝進了數不清的痛苦。

林望舒生病了,需要骨髓移植,而秦家正好有人脈,找到了适宜的骨髓——秦長裴慢條斯理地說出這些話,他不緊不慢地品着咖啡,饒有興緻般地看林緻溪慢慢染紅的眼眶,就如同許多年前,看他一點一點地在那些坦然的惡意前漸漸身體僵硬。

林緻溪無比痛恨他的鎮定,卻不得不放低姿态,用很謙卑的态度,問秦長裴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代價,又是代價,他好像總是在付出代價,可歸根結底要尋出一處錯,也無非是他曾經對這位高高在上的少爺僅有的那一次冒犯。

林緻溪的手在顫抖,聽秦長裴笑着說:“我聽說你和宋卻舟在一起。”

這是已然将他調查清楚了。

但随之說出的代價是他絕對付不出的。

林緻溪的瞳孔猛然放大,他近乎要嘶吼出一聲“不”了。他聽宋卻舟聊過幾句,說是最近有塊對松原很要緊的地——他應該嚴厲地拒絕,可是報告上那些冰冷的專業名詞又浮現在他眼前,硬生生地堵住了他的話語,如同叫他咽下去一口血。

他聽着秦長裴的話語,關于秦家看上的那塊地有多麼重要,關于身為宋卻舟愛人的他應該擁有的能随意進入宋卻舟書房、或是辦公室的權利。

那些對于秦長裴而言天時地利的條件,編成了天羅地網,變成了林緻溪已然能夠望清的深淵。

可是秦長裴的話也提醒了他,他的愛人是松原的總裁,所擁有的财力地位,也許也可以成為支撐着他的勇氣,讓他不必屈服、不必做出無法挽回的選擇。

秦長裴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于是一個接着一個地放下重錘,例如“合适的骨髓太難找尋即便是宋家難道就能保證短時間内找到嗎”,例如“你還沒有帶宋卻舟見過你媽媽吧以宋家的門楣真的會接受你們的身份嗎”,例如“如果我把你媽媽趕出秦家即使你能給她一樣優渥的生活她也還會快樂嗎”,他一句又一句地說出,仿佛不是在談判桌上給出籌碼,而是放出林緻溪一定會咬的鈎。

對面的人實在太懂得如何掌控人心了,他說如果林緻溪答應就會立馬安排林望舒的手術,說如果林緻溪同意秦家就會給林望舒名分讓她成為真正的秦夫人,說如果林緻溪同意從今以後他不會再去打擾他和宋卻舟的生活。

種種件件,成了壓垮林緻溪的稻草。

他的腦海一片混沌,意識仿若脫體了,模糊又清晰的聲音一遍遍地在腦中回蕩,帶着惡魔般的誘哄,又宛如神明似地不可拒絕。

那些聲音問他可以接受林望舒的離開嗎,問他可以接受來自宋卻舟的輕視嗎。一遍遍地問,好似他再不答應,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會發生,而他就是造成惡果的罪魁禍首。現下是黃昏,林緻溪的心被快要降臨的夜色蒙住了,有無形的一雙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在足以吞噬靈魂的黑暗裡,做出了一個絕對錯誤的決定。

天意要成全一些什麼,因而也需舍棄一些什麼,于是命運教唆林緻溪懵懂地點了頭,把他能夠擁有的未來在點頭的一刹那都輸出去了。

還是二十五歲的林緻溪坐在那個寬厚又溫暖的沙發上,他習慣窩在角落裡,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是被包裹着的。他漫無目的地想很多事情,思緒是散的,聚攏不了,眼淚在流,每一件事都是讓他落淚的理由。

他和宋卻舟在這間公寓裡進行了無數次的擁抱,親吻着把自己交給對方,用細密的癢和翻湧的歡悅接納彼此,獨立着成為彼此的一部分。陽台上有他種的海棠,廚房裡擺着他買的圍裙,客廳的零食櫃他前些陣子買了三疊黑巧還沒吃完。他被人捧着護着在這間公寓裡紮了根,然而絕望如同去又複還的潮水,快要把他的根溺死了。

林緻溪聽着敲門聲,緩慢地轉過頭,和宋卻舟對上了視線。他的眼底滿是潮濕的霧氣,世界也朦胧,他看着宋卻舟走近,卻不在他的身邊坐下。

宋卻舟站着,眼神裡是疲憊,隐隐還有祈求般的期待,語調裡還沒沾染上指責:“那塊地松原沒有拿到,出來的時候秦長裴跟我說,這是你的功勞,讓我來問你,所以我來問你了,這件事跟你有關嗎?”

故事終于來到富有戲劇性的爆發情節了。

看哪,秦長裴多會打算呐,明明那一天在咖啡廳給他的條件裡,有一條是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他和宋卻舟的生活,可是宋卻舟一旦知道真相,他們又怎麼還會有以後。

林緻溪說不出話來了,隻能點頭。

“你把我電腦裡的文件發給他了是嗎?”

林緻溪再一次點頭,他隻能點頭,而後他看着宋卻舟的眼神一點點變了。

從來沒有這樣過,宋卻舟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這樣憤怒,這樣冷漠,這樣地,仇視。如同一瞬間他們就不再相愛了,兩年的幸福一瞬間就化為泡沫散得無影無蹤了。

林緻溪終于頓悟了,他想起宋卻舟和他說過那場事故的原因,是旁系一位堂兄因為正常的人事交接而對他心懷怨恨,在刹車上做了手腳。那位堂兄幼時就和宋卻舟交好,後來年歲增長了,仗着這份交情狐假虎威,宋卻舟有意提點一下,想讓他去曆練曆練回來再給他放權,卻被人誤解,沖動之下選擇報複。宋卻舟雖是察覺出什麼早有防備,但依然着了道,這才有他們的初遇。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宋卻舟喝了一點酒,他的酒品很好,不吵不鬧,靠着林緻溪的肩頭,說起往事也很平淡,可林緻溪卻能從平淡裡覺出一點苦澀,知道他并非無動于衷。

他沒有詢問那位堂兄的結果,隻是把宋卻舟的手僅僅攥着,似是這樣就能給出自己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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