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陶聞言心下一頓,卻是不知曉其中内因,隻得看着這中年修士,卻見這中年修士卻是頓了半晌,随後才道:“無字木匾,田狗蛋你根骨資質不好,在武道一徒卻是大有可為。”
随後,這中年修士卻是歎一口氣,隻道:“我話已至此,你們個人修行全看你們自身如何行事。”說罷,他揮揮衣袖,一陣眩暈傳來,待得溫陶站好,才發覺己方四人已是被掃出了這方院落,越燦和馮樂君正驚愕的看着他們,而四個寶物也一一飛過來,停在了衆人身前。
溫陶小心翼翼地接過金絲楠木盒子,感受着裡面分量不輕的兩極生蘊靈珠的存在,她心中頗有些惆怅和不解,但随即還是收進了乾坤袋。
李思語收了玉如意,擡頭望了望小院,卻是突然問越燦:“這位師兄,方才指導我們的可是玄光派的晉華元君?”
越燦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李思語,道:“李姑娘不愧是淩定崖李家的天之驕子,對我門的幾位師叔伯倒是熟稔的很。”
溫陶和盛謙都對越燦這冷淡的口吻有些訝然,但都沒有說話,田狗蛋則是什麼都察覺不到,但他直覺靈敏,便也沒有開口說話,倒是馮樂君在一旁道:“越師兄何故對本門師妹如此冷淡?既然拜入玄光派,大家自然都是同門師兄妹。”
馮樂君又對着李思語道:“李師妹猜測的不錯,方才正是主持我門弟子考核一事的洛子峰一脈的峰主晉華元君。晉華師叔向來對天資出衆的弟子尤為青睐,李師妹既然能得師叔指導,合該收了心思,與我門榮辱一體才對。”
李思語低頭道:“馮師叔教訓的是,是思雨口無遮攔。”
溫陶聽着三人的尖峰相對,一時之間想起來李思語背靠的淩定崖李家老祖乃七星派的泉明元君,一時之間頗有些不懂李思語為何要舍近求遠的拜師玄光派。
四人跟随越燦和馮樂君走出後院,來到弟子堂大廳,随後馮樂君坐下,尋了那日收徒大典的信息,又細細問衆人——
“可曾習過《道德經》、《南華經》和《文史經》三經?”
除了李思語微微點頭遂又臉紅的搖頭,其餘三人皆搖頭,田狗蛋更是一臉茫然,不知所雲。
馮樂君繼續問:“可曾習過《沖虛二經圖解》?”
這次李思語和盛謙兩人都點頭稱是,溫陶和田狗蛋則是面露苦笑。
馮樂君幹脆先詳問了李思語和盛謙二人的道家法藏學習進度,方才轉過頭來問溫陶:“……《道門徒說》可曾看過?”
待在平臨城的日子溫陶一直在看,這倒沒什麼隐瞞的,馮樂君松了口氣,又問:“道門四藝可曾習之?”
溫陶知曉這是說的丹、陣、符、器,故而搖了搖頭,馮樂君繼續問:“可看過《中州大事錄》?”
溫陶有些赧顔的搖頭。
“那可曾讀過《太和千年史》?”
溫陶搖頭。
“既然拜入我門,那《玄光大事錄》總該看過的吧?”
溫陶還是搖頭。
馮樂君深吸一口,又問:“那——《境界詳說》?”
“《人體經脈詳解》呢?”
溫陶被問的冷汗直下,但聽着那陌生的書名,她隻能搖頭。
最後,馮樂君歎了口氣,問道:“你識字嗎?”
溫陶啞言的點頭,随後被要求通讀了一遍《弟子經》。
至于田狗蛋,則更簡單了,因為他不識字。
料理完四人的道藏理論進度,溫婉如馮樂君,面目看起來也有些猙獰,溫陶聽見她低聲喃喃自語道:“本以為收了四個天才弟子,誰料都要從頭開始教導!”
這話溫陶也不知道該如何接,隻能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料理完四人的内門弟子玉牌,馮樂君帶着四人便要離開,誰料正好在弟子堂門口看見越燦領了零零散散的幾十人正過來,見了馮樂君,越燦忙道:“樂君,你在正好,把這三十八名内門弟子的玉牌也一并填寫了罷。”
新來的三十八名内門弟子皆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四人,溫陶、李思語和盛謙倒還好,田狗蛋則是被衆人的目光看的有些害怕,直躲在了溫陶身後。田狗蛋年紀雖然最小,而且不通文墨,但他也是清楚李、盛二人對自己鄉野出身有些嫌棄,而和他一樣出身凡人界的溫陶則看起來溫和許多,故而一路上他找溫陶談話最多。
四人被弟子堂的一個内門管事領着朝山峰南側而去,他們通過一架懸空的白玉橋梁,到了另一座山峰。雖是深夜,但一路走來所見,凡是橋梁、廣場、大殿還是樓閣,路邊皆設有一人多高的路燈,燈罩内似閃着特制的燭光,照的周圍燈火通明,整座山峰的天空都似白晝。
溫陶雖則經過大富大貴,但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有人拿碗大的東海夜明珠放在戶外做照明之用,且一用就是成百上千顆,饒是她,也不禁為玄光派的财大氣粗感到震驚,又一次的感慨修真界是不同于凡人界的。
趙管事一邊走,一邊給他們解釋:“四位師弟師妹都是天才般的人物,所以能得馮師叔看重安置在甲院。”
“玄光派占據關甯山脈,所轄面積頗大,但也可大緻分為内外三十九峰,其中十三座内峰,二十六座外峰,我們腳下的這山峰,則是最靠近十三内峰的辟雍峰,靈氣濃度可堪稱黃級二品,是專門用來安置新入門弟子的山峰。凡經過考核進來的弟子,在練氣七層以前皆居住在辟雍峰的弟子精舍,弟子精舍也分甲乙丙三等,其中甲等條件最好,你們這次便被安置在了甲院。”
說罷,趙管事又指着西邊的一處同樣燈火通明的山峰,溫陶辨認出那正是他們方才來時的那座山峰。趙管事道:“離辟雍峰最近的則是外門成均峰,成均峰靠近入門弟子考核點,故而設有弟子堂,以供新入門弟子平日裡的道法習練。”
邊走邊說,他們很快到了甲字七号院,見七号院無人居住,趙管事索性讓四人住在了一個院子裡,除正堂和兩側側堂是書房、練功房,東西有四座廂房,卻是讓李思語和溫陶住在了東廂房,盛謙和田狗蛋住在了西廂房。
時已過三更,溫陶早已筋疲力竭,四人隻得草草的打了個招呼便進了各自的房,溫陶鎖上房門,也未曾點亮燭火,就着敞開的窗邊的月色,将乾坤袋中的木盒取了出來。
厚重的金絲楠木盒子,卻遠非溫陶以前所見的金絲楠木,這木盒子質地極其堅.硬,透着淡淡的金屬光澤,但聞之卻是木香,溫陶沒空細想這盒子的材質,隻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盒,而後屏住了呼吸。
兩極生蘊靈珠就躺在一方錦帕上。
淡青色的拇指大小的珠子,圓潤飽.滿,在月色照耀下透着瑩瑩的光芒,顯得極其蠱惑人心。
溫陶細想着晉華元君的話語,卻仍舊礙于信息不暢而多加猜測,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兩極生蘊靈珠定然極其珍貴,否則不會讓一介堂堂元嬰修士如此怅然。思及此,溫陶便想到了李思語的烈日火如意,盛謙的萬民教典和田狗蛋的無字木匾,既然能和兩極生蘊靈珠同等價值,想來也定然是珍貴之物。
溫陶本是困極的,但此時想起晉華元君所說,心下不由忐忑不安起來,對未來修行之路也充滿了期待和不安,她拿起珠子,隻覺觸手圓潤溫滑,并不冰涼,反而透着一股暖意。
把.玩了一會兒,漸覺睡意散去,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溫陶思及這兩極生蘊靈珠的名稱,遂收了起來不再把.玩,誰料躺在床上一.夜未眠,第二天起來時整個人也是神采奕奕,仿佛有用不完的勁一般。
溫陶遂收拾一番,将兩極生蘊靈珠放回木盒,又收進乾坤袋,方才拉開了房門,見其餘三人并未起床,溫陶索性出了院子,朝着院前的小路向前走。她記得昨日趙管事曾言,讓今天所有弟子在午時于弟子堂外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