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廳長說:“我說的是‘飯圈’,他們的組織形式;又沒讓你這樣稱呼我夫人。”
白胡子道:“我們不是也想成立‘飯圈’麼!是不是,也該沿用人家的組織形式呢?”
“你有錢麼?”祁廳長說,“任何‘飯圈’的背後,都有大量的資本給于加持。
‘飯圈’是具有較強的群體化和邊界化特征的。要想真正形成‘飯圈’,就必須先要解決兩個條件。”
白胡子問:“什麼條件?”
祁廳長告訴他,“一是數量;二是動員能力。正是互聯網技術的快速發展,使這兩個方面得到解決。
此前,也有影迷、歌迷等,但是因為大家分散在各地,更像是散兵遊勇,信息不能第一時間得到分享,它的規模就受到一定限制。
但互聯網分享信息的快速、即時性,一下子就把原先相互之間缺乏聯通的個體組織在一起,形成一個龐大的組織化、産業化的各類後援會、粉絲團、微博超話等。”
白胡子說:“我連個‘網’是什麼東西,都搞不明白,哪來的組織能力?”
“那你就老老實實地好好待着吧!”祁廳長又道,“其實,‘飯圈’的最初形成,可以追溯到好多年前的一些選秀節目。
随着互聯網傳播的便利性,這些節目在提升關注度的同時,也為遠距離追星提供了便捷和通道。
互聯網技術和網絡社會的形成,使追星行為的體系化、團隊化甚至職業化的轉變,在技術上得到了支持。
因為娛樂行業的特性,以及圍繞着行業的龐大群體,特别是‘Z世代’【1】消費群體的出現,短時間内湧入大量資本,一方面,被推到前台的制作方、平台合力推出大量選秀、養成類節目,樂此不疲地‘造星’,瞄準人性的弱點,不惜以低俗、粗俗,甚至惡俗的方式博眼球。
另一方面,平台、機構、粉絲組織合作,不時推出新‘玩法’,粉絲被誘導‘氪金’【2】、‘刷數據’【3】、‘打榜’【4】,幻想着在精神和物質上與明星合體。
‘飯圈’理性由追求功利的動機所驅使,具有典型的工具理性下的功利主義特征。‘飯圈’行動借助理性達到其所需要的預期目的,粉絲們純粹從效果最大化角度考慮,導緻漠視情感和精神價值。
自‘倒奶投票’【5】事件之後,偶像經濟過度依賴‘飯圈’青少年、通過畸形‘飯圈’互撕等手段,收割大衆注意力資源紅利的問題,得到一定程度的暴露,選秀節目被管控。
但是,資本操弄的偶像經濟裹挾‘飯圈’青少年、肆意收割注意力經濟紅利,甚至不斷越出道德及法律紅線的問題,卻遲遲沒有得到根本解決。
‘飯圈’粉絲是以青少年為主體,‘飯圈’亂象表面上看,是大量青少年追星行為造成的,實際上是受人引導而實施的‘從衆’行為,究其根源,是資本逐利偶像經濟的脫缰失控。
在這個流量為王的時代,粉絲們以為是在表達自己的喜愛、寄托甚至信仰,卻不曾想,他們已經在流量的漩渦中,不知不覺淪為了一顆一顆的棋子,被幕後的資本力量所利用和操縱、異化,在一種法不責衆的心理支配下,做出宣洩原始本能沖動的行為,導緻時代審美風尚、價值觀與向真、向善、向美漸行漸遠!”
有人說:“呵,商人騙錢的手段,真是層出不盡,我們平頭老百姓也隻有回家管住自己的孫子孫女了。”
又有人說:“兒子,都不聽你的,你還想管住孫子?妄想吧!”
祁廳長道:“其實,現在,政府整治的不應該是粉絲,而是‘飯圈’背後的畸形産業鍊。
要徹底解決‘飯圈’亂象,不是哪一方可以單獨完成的!需要‘五力共治’,即監管部門的監管力、平台企業的約束力、明星和制片方的自律力、粉絲的自制力和評論家的批判力。
既要靠監管部門的強力監管,也要靠生産、消費兩端切實提升自己的認識水平,在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發生沖突時,能夠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還要依靠‘文藝評論家’、‘文藝理論家’等等,正本清源的講解…多措并舉,綜合施策,才能祛病除根。”
白胡子說:“也甭這個‘家’,那個‘家’了,當下社會的各種‘專家’,都成了中國‘四大敗類’之首了,還指望他們來正本清源?……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