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别發了。”蘇柚拒絕，“據我對你的了解，這篇鬼故事還不知道你是從什麼年代的犄角旮旯裡挖出來的，再找到原文複制粘貼難了，我也不想你手打累死累活。”

江自牧又要開口，蘇柚搶先。

“你可别給我打電話。”蘇柚一本正經，“這大晚上的，我怕打着打着不知道電話通到哪裡去了。”

“你還怕這個？”江自牧随口問。

“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蘇柚言之鑿鑿地像個神棍。

這時，袁朝玮竄到他們面前，“你倆聊啥呢？”

“老江講他那個故事的後續呢，你要聽嗎？”蘇柚笑眯眯問。

狐狸尾巴要露出來了。

“不了不了。你們倆膽子大，我膽子小。”袁朝玮後退幾步，一下子又退到最前面了。

江自牧朝蘇柚看過來時，蘇柚歎氣：“不禁吓。”

晚上回家，江自牧通過洗澡，将身上的油煙氣洗掉。為了明天的運動會也是早早入睡。

也許是因為印象深刻，當晚，他夢到了那個故事的下半部分。

……

黃雅被吓暈了過去，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室友們都回來了，王娟也坐在位置上吃午飯。一切都很正常。她十分不解，難道昨晚是她在做夢？可怎麼會這麼真實。黃雅把事情告訴了班長，可連班長都沒有站在她這一邊，還勸她去醫院看病。黃雅腦子有問題的謠言在學校流傳開，同學們更有理由疏遠她了。

又是一次夜課。

黃雅腸胃不舒服請假回寝室。因為是上課時間，宿舍樓比較安靜，黃雅在寝室躺了一會兒又開始鬧肚子，急得去公共浴室解決。她從廁所出來後，想起自己最近臉上的痘，忍不住對門口的鏡子照。她照着呢，突然發現，鏡子裡同時有一個女孩，正沖她笑。

黃雅簡直要原地爆炸了，最近怎麼都是這些事，真的是她腦子出問題了嗎？黃雅僵硬轉頭，女生居然不見了。

“你要梳頭嗎？”尖銳的女聲響起，女生居然站在了她的另一邊。

這句話一出，黃雅霎時想起劉美慘死的那個晚上，那把詭異的梳子。回頭一看，女生果然舉着一把一模一樣的梳子，抵在她的腰上。黃雅暴怒，“你到底是誰，别裝神弄鬼的！”

女生的表情變得猙獰恐怖，“你不聽話，我要教訓你！”她沒說完就扯着黃雅的頭發，拖着她來到公共浴室的陽台。她的力氣太大了，黃雅根本掙脫不開。這總不是夢了吧？黃雅猛地反應過來，也許劉美的死并不是什麼小鬼作祟，眼前的女生很可能就是殺人兇手，而她現在就要對付自己。

可能是被戲耍和多日謠言困擾的憤怒，以及求生的本能，她扯出頭發，用力地将女生推倒，跑到其他有人的宿舍求救。待她和别的宿舍報警，附近派出所趕來後，找到了還在公共浴室徘徊的女生。警察撩開她擋着臉的頭發，小心翼翼跟在警察後面的黃雅震驚發現。

這個人居然是班長！

怎麼會是班長？

警察後面和黃雅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班長和王娟從初中起就認識，兩人酷愛網絡遊戲，進入大學後更是變本加厲，将現實的喜怒哀樂都投注進網遊裡。

前不久，她們共同迷上了一款題材為鬼怪的網遊，裡面有一個遊戲功能是可以通過照片在遊戲裡投射出具象的人或物，形成的人變成可以互動的NPC。班長明面對黃雅客氣，實際上和王娟一樣都十分讨厭她，于是兩人将黃雅制作成NPC用小鬼折磨。

沒想到她們玩得走火入魔，竟分不清虛拟與現實。

黃雅撿到的雜志和紙條就是班長用來吓唬她的，後面的裝鬼也是計劃的一環。在黃雅被吓跑後，班長正要換下衣服離開，沒想到公共浴室還有人，劉美看見了全部過程，質問班長為什麼要吓唬黃雅。班長當時沉浸于幻想中的世界，以為劉美是擋她路的小鬼，毫不留情把她拖到陽台推了下去，湊巧的是，劉美當時穿的是和班長一樣的睡裙。

班長并不認為自己在殺人，因此兩人的計劃也沒有停止，直到被抓獲。

班長和王娟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江自牧清醒地意識到他在做夢。他像個旁觀者，冷靜地觀看這一場鬧劇直至收尾。他以為他會被噩夢吓醒，結果一夜安穩，睡到早上六點。

江自牧刷牙時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面無表情地漱口，果然，他的心髒還是太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