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蘇柚詳細詢問橘貓的經曆，這時，甘小瓷抱着一大摞作業，吭哧吭哧挪到他們面前。

“江自牧，蘇柚，昨天的數學作業，麻煩交一下。”她厚厚的眼鏡片擋不住她堅定的目光。

蘇柚陷入沉默。她不知道明明有讓最後一桌開始把作業從前往後傳的省力的方法，但甘小瓷依舊熱衷于親力親為将每一位同學的作業收齊。

甘小瓷盡職盡責提醒江自牧，“江自牧，袁老師昨天遇見我，讓你記得把卷子收一下，早讀下課送到他辦公室。”

江自牧的表情徹底垮了。

蘇柚見識着光速變臉，貓顧不上了，憋笑得很難受。

下午有活動課，鐘麓在上課前告知學生們，這周的活動課不用再去打掃包幹區了。

鐘麓擡了擡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環視整個班級，目光落在這一群除了學習幹啥都積極的小崽子們上，“我知道現在是柿子成熟的季節，也有的學生按捺不住摘了學校的果樹，被巡邏老師抓住還企圖用摘到的果子去賄賂的，膽子不小啊。”

全班哄堂大笑，已經有人開始小聲讨論被抓的倒黴蛋是哪個班的了。

“所以，學校領導為了消耗一下你們旺盛的精力，今天下午的活動課，各班可以自行采摘包幹區内的果樹。”

這不比苦哈哈掃垃圾有意思多了。

下面躁動了。

“摘到多少算多少，沒打過藥，全當班級零嘴，隻要不把樹折了沒人找你們麻煩。”鐘麓微笑，“最近都比較忙，你們趁機會放松一下。”

“現在，上課，快點，你們的進度要比B班慢了。”

“呦吼！”

不隻是A班，收到消息的隔壁班也震動了。

“向哥，到時候看你的了。咱倆一起呗。”淩傑羽一下課眼巴巴等着向韓記完筆記，搶着道。

“一起什麼？”向韓又打開了一本習題冊，撕開了糖果包裝。他一隻腳撐在桌子下的橫杆上，一晃一晃的。

淩傑羽道：“别裝傻，還能是什麼，下午的摘果呗！我們班分到的就五棵，但女生肯定會強占兩棵的，我們又不好意思跟她們搶，這不得和剩下的男生們争啊！”

向韓了然。雖然的确如鐘麓所說，摘下來的柿子全班平分，但摘多摘少大夥都是能有目共睹的。這無關其他，隻關尊嚴。誰不想在女生面前好好表現一下。

淩傑羽很是狗腿，“我個子矮，學校還不讓爬樹，到時候梯子搬來了占優勢的肯定是你們這些高個的。”

“找孫志磊啊，他是我們班最高的，他快兩米了吧。”向韓将糖塞進嘴裡。

“沒戲，他說要去幫班長。”淩傑羽散發單身狗的怨念，“去年的這個時候他不是這樣的，誰知道他一年内奇迹般追到了他的女神班長，可聽班長話了。”

向韓聽罷，一不小心把糖嚼碎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在一個班果然容易尴尬。

“行，我們一組，但先說好，”向韓道，“到時候你自個去領工具，我可不去排那個隊。”

淩傑羽拍拍向韓的胳膊，“兄弟！”

南洋附中曆史悠久，戰時是南洋大學下的一個準學員培訓處，後來才擴張為南洋大學的附屬中學。先人們為了節省開支種了很多果樹，因為很有紀念意義之後除非樹老死了，就不會鏟掉一直留着。

死去的老樹剪下枝條重新栽種，也算是傳承百年了。

凜冽的寒風中，黃燦燦、碩大的柿子挂在高高的枝條上，枯落的葉子再也遮不住它們，柿子搖晃着，似乎下一刻就會從枝頭跌落混進泥土。

平日裡罵罵咧咧嫌包幹區太大的一緻轉變口風，又開始指着學校為什麼不分多一點地方給他們。

果樹太少了。

全校學生翹首以盼着下午，沒承想，中午時烏雲密布，猝不及防間，大豆般的雨點落下，打碎在水泥地的同時粉碎學生們的心情。不少人趴在窗戶邊，心疼地看着果樹上成熟的果子不堪沖擊真的掉進泥裡。

啊——怎麼會這樣——我還沒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