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柚。”

蘇柚剛打發走董慧，江自牧兀地叫住她。

蘇柚條件反射以為是有作業傳過來，扭頭一看江自牧桌上空蕩蕩的，将要脫口的話急急刹回。

“有事嗎？”她問。

“口語不錯，英語競賽你來嘛？”他道。

逆光的少年神情冷淡，仿佛在從陽光中剝離。

蘇柚被這抛出的橄榄枝一驚，有點受寵若驚。

臨桌一星期了，他倆的對話局限于“你的作業”“謝謝”“讓讓”“好的”。她本以為這兩年就這樣了，沒想到峰回路轉還能有轉機。

“那個，江同學，如果有的話......”蘇柚在“江自牧”和“江哥”的稱呼中猶豫片刻，還是中規中矩喊“同學”。他們的關系就比陌生人多多了層認識。蘇柚是不會在不清楚對方是否會反感的情況下胡亂稱呼的。

向韓打岔道：“老江，說這個太早了，這學期沒有英語競賽，這是下學期的事。”

“那下學期。”江自牧改口很快，快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早就密謀好了。

“好啊。”蘇柚笑道，“可别一開始就被刷下來了。”

“不會。”江自牧盯着她，神情專注。

蘇柚一哽。

江自牧是有底氣做出這個保證的，蘇柚和他的較量有來有回，都能跟上節奏。沒理由會馬上刷下來。

蘇柚每天跟着别人瞎喊“學神”，但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潛質。

“他是在誇我？”蘇柚不确定問向韓。

向韓朝她豎起大拇指。

“行啊，有你保證我放心多了。”蘇柚真誠道。

蘇柚覺得，江自牧似乎沒有看起來這麼不近人情，起碼她和向韓在他面前開他玩笑他也沒有變臉。

好像，也不是不能成為朋友......

江自牧因為某些原因确實對蘇柚有過淡淡的厭煩。蘇柚愛笑，笑容真實燦爛，似乎對每個人都能掏心掏肺。但實際上，她隻給他們展現她所認為好的一面。

另一面，江自牧也沒猜透的一面被好好掩蓋。

蘇柚的存在很強烈，江自牧哪怕沒有刻意記着，她的行為，語言總能浮現在他的腦海。

面對蘇柚，江自牧似在看鏡中花，水中月，虛晃的，内裡是捉摸不透的。

少年的喜惡切換是變幻莫測的。

英語對話的插曲是他沒有想到的，但不妨礙他對蘇柚的欣賞完完全全勝過先前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