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們會意,就要上前逼着姜妧跪下來。
可讓婆子們意外的是,她們還未敢有太大的動作,就見屋外七八個侍衛闖了進來,護在了姜妧身旁。
見狀,姜緒都要氣炸了,指着姜妧的鼻子罵道:“你回府竟還敢帶了随行的侍衛,你還有沒有把我這當父親的放在眼中!”
姜妧自然不可能乖乖受罰的,她多看姜緒一樣都會覺着髒了自己的眼睛,又如何會乖乖跪下受罰。
隻見她漫不經心的轉了轉自己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似笑非笑道:“父親,這麼些年您還是丁點兒沒變呢。擔心我今日之言讓皇舅舅遷怒到你。所以你便急着為了讨好皇舅舅,拿了這家法出來。”
“可你也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那番話皇舅舅若覺着不妥,自會親自罰我,又哪裡輪得到你!”
姜緒聽着,差點兒沒有氣暈過去。
他如何能聽不出,姜妧幾乎是指着他的鼻子罵,他算什麼東西,連罰她的資格都沒有的。
氣急敗壞之下,姜緒也豁出去了,姜妧帶了侍衛又如何?他這甯國公府,難不成還沒有人了不成?
可等姜緒剛下令讓國公府的侍衛拿下姜妧随行之人,卻聽一聲嘲諷的笑意傳來,随即竟見多年未見的德昭長公主,緩步走了進來。
自那樁醜事之後,這些年,德昭長公主再未邁入甯國公府半步。
姜緒和德昭長公主也不過是逢年過節,偶爾見那麼一面。何況,姜緒惡心德昭長公主,多數時候故意躲着不和她出現在同一場合,所以仔細說來,這些年兩人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會兒看德昭長公主雍容華貴的步伐,十幾年了,依舊傾國傾城的容顔,姜緒臉色便愈發鐵青了。
這莫不是那些面首好生侍奉着德昭長公主,才讓德昭長公主絲毫不見老。
畢竟是夫妻一場,德昭長公主哪裡能不知道姜緒的那些龌龊心思,隻見她一步步走到姜緒面前,眼中帶着厭惡和倨傲,一字一頓道:“這麼些年不見,我倒不知你竟膽大包天到這般程度,竟敢動罰妧兒的心思!”
姜妧也沒想到,母親會過來。
可她心裡卻開心極了,尤其看着姜緒在母親面前,那副下意識掩蓋不住的窩囊樣,姜妧便覺着解氣極了。
姜緒注意到了姜妧眼中的奚落,臉上更是挂不住,氣急道:“那孽障那般口出狂言,我今個兒罰她,便是鬧騰到太後娘娘面前,太後娘娘未必會護着她!”
“何況,我罰他是為了皇上的體面,天下人知道了,也不會覺着我苛責女兒,隻會覺得我是大義滅親!”
姜緒的話才說完,德昭長公主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
姜緒直接就被打蒙了,要知道,即便是當年他和溫姨娘的醜事敗露,德昭長公主也未有這樣和他動手的。
在場的人除了姜妧之外,也都吓住了。
尤其甯國公老夫人,看着寶貝兒子被人扇了巴掌,直接就撒潑起來,哭爹喊娘道:“老天爺啊,這是要讓我這老婆子去死嗎?人都說娶妻當娶賢,當年先帝爺賜婚,我們不敢拒了這婚事。之後,長公主卻做出那樣的荒唐事,這哪家的婦人犯了七出,不被告到官府受了責罰啊。可她倒好,仗着自己是長公主,仗着宮裡有太後娘娘,這些年未受任何的懲罰。”
“今日更是,這哪家老子教訓子女不是天經地義,她竟敢因此這樣折辱我兒!”
可甯國公老夫人沒想到的是,她如潑婦一般的行徑卻是讓姜緒愈發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隻覺半邊臉越發脹、痛,母親這樣撒潑,真的太過難看,更讓德昭長公主和姜妧看了笑話。
德昭長公主險些沒笑出聲來,這一刻,她覺着自己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姜緒這麼一個窩囊廢,這麼一個爛人。
德昭長公主又不由想到,自己這些年竟然因着這麼一個爛人,忽視了自己的一雙兒女。
往事不提,單說今日,若非褚嬷嬷瞧着郡主今日行為異常,多留了一份心思差人往外頭去打聽,她才得知小湯山發生的事情,急着趕過來,否則今日怕是女兒多少會受了委屈。
德昭長公主懊悔之下,輕笑兩聲,從袖子裡拿了早已寫好的休書出來,丢在姜緒臉上,道:“這是休書,你看好了,從今日起,你我再無瓜葛。當年我一時糊塗,求父皇賜婚,而今,你我恩斷義絕。”
姜緒怎會想到,德昭長公主竟會丢了休書給自己。
他愈發氣急敗壞了,隻聽他聲音都在打顫道:“你!你怎敢!”
這曆朝曆代被休的都是女子,可德昭長公主竟敢反其道而行,這不是故意羞辱自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