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她即将嫁入懷恩侯府,而妧妹妹,八成會嫁給自家哥哥一般。
這樣想着,李瀾便直接把這番心思給說了出來。
原本她以為這話題也就止住了,讓李瀾意外的是,姜妧卻接着問道:“瀾姐姐,妧兒也知道一生一世一雙人是極其難得的。可你和那懷恩侯世子,也不過是宮宴或者别的什麼場合倉促見着對方一面,并不了解對方的品性如何。何況,那懷恩侯世子連大表哥的半分都比不得,瀾姐姐嫁過去豈不委屈了自己。”
如果說前邊的話姜妧還算得上是試探,那麼這番話就有些不客氣了,直接把李瀾給問住了。
想了想,李瀾也隻能道:“懷恩侯世子自然比不上大哥和二哥,說句不客氣的,放眼京城的貴公子們,我沒覺得有人能比得上兩個哥哥的。”
“所以我從不會拿懷恩侯世子和兩個哥哥做比較,我隻需要嫁到懷恩侯府,生幾個孩子,懷恩侯世子便是再沒有出息,可隻要安國公府在,姑祖母在,有父親和幾個哥哥做後盾,日子肯定還是過得下去的。”
聽着李瀾這些話,姜妧卻差點兒沒忍住哭出來。
是啊,上一世不管是自己,還是瀾姐姐,都未曾想過會失去安國公府的庇護,更未曾想過,安國公府有朝一日會滿門獲罪。
上一世外祖母和表舅舅把自己和瀾姐姐保護的太好了。
這樣想着,姜妧似真似假對着李瀾又道:“瀾姐姐,你可想過有朝一日安國公府再不能庇護你我,日子會變成什麼樣嗎?”
李瀾聞言陡然一驚,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妧,“妧兒,你怎會說出這般駭人的話來?”
她的眼中有震驚,有駭然,有擔憂,也有疑惑。
姜妧看着她複雜的目光,卻是傾身上前,緊緊抱住李瀾,再沒有說話。
馬車很快到了宮門口,太子周熾早就和侍衛等在那裡了。
李瀾掀開簾子和太子見了禮,等她撂下簾子,見姜妧竟然懶懶的靠在大迎枕上,并未有和太子見禮的意思,她不由暗暗歎息一聲,對着姜妧道:“妧兒,你和太子殿下鬧别扭了?”
姜妧冷笑:“我就是看着他煩。”
李瀾聞言,心中愈發覺着詫異,要知道往日裡,姜妧對太子未曾像這樣失過耐心的。
畢竟,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
不過她也未多問,隻當姜妧小孩子脾氣犯了。
車輪子咕噜噜的聲音傳來,車裡的兩人再未說話。
許是因着姜妧方才莫名其妙的話,李瀾心裡也陣陣煩悶。
姜妧也是存着心事,所以等馬車到了小湯山,直至外頭傳來太子的聲音,兩人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外頭,知道太子今日也要來,太子畢竟是東宮儲君,一幹公子和貴女們早就在門口恭候大駕了。
太子答應了李太後會照顧好姜妧,所以在姜妧下馬車時,太子很自然的便要牽了姜妧下來。
可讓太子沒想到的是,姜妧竟是錯過他的手,轉而搭上了随行嬷嬷的胳膊。
一瞬間,太子頗有些面兒上挂不住。畢竟這京城誰人不知道他和姜妧青梅竹馬,便是他親自牽了她的手下了馬車,誰人敢亂嚼舌根。
而姜妧這個舉動,也落在了在場所有人的眼中。
有驚訝姜妧這樣落太子殿下面子的,也有暗自嘀咕姜妧被太後寵壞了,和她那長公主生母一眼,實則是個沒規矩的。
對于這些暗自嘀咕,姜妧卻是絲毫未放在心上,她步履輕輕的下了馬車,環視一周,隻是視線在遇上謝慎時,她眼神多停留了那麼一瞬間。
而這短短的一瞬間,卻被謝慎捕捉到了。
這安陽郡主是吃錯藥了吧,還是說,她也聽到了他們謝家是匪患出身,所以有些瞧不上他。
可想到方才郡主清亮的眸子,眼神中未有任何的鄙夷,反倒是有淺淺的笑意,謝慎不由對這安陽郡主多了些趣味。
和謝慎一同入京的靖北王世子,西北總督府的公子,遼東王世子卻并非第一次見姜妧,他們有的作為宗親,有的則是封疆大吏之子,往年萬壽節不免會随父親往京城來。
隻這一次再見着這安陽郡主,幾人不免再次驚歎起來。
這安陽郡主自幼就是個美人胚子,如今一年未見,竟然長的愈發傾國傾城了。
隻是若說這美人有什麼瑕疵,該是她有些過于倨傲了。
尤其想到德昭長公主做的那些荒唐事,再想想愈發被太後娘娘寵着的姜妧,幾人心裡方才那麼一些迤、逦,此刻也都消散了。
謝慎多少能猜測出幾人的心思來,他早就安插、了探子在京城,宮裡也不乏他的人,所以對于這被太後寵着的安陽郡主,謝慎其實早就耳聞過。
隻是此刻,看着安陽郡主明眸皓齒,絲毫不在意衆人的議論和暗自嘀咕,就這般定力,謝慎便有些想進一步了解了解這安陽郡主。
他之前說京城都是些木頭美人,這會兒看來,這安陽郡主似乎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