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夫人心中煩悶,可到底還是留了李瀾用了晚膳,這才打發了李瀾下去。
等李瀾帶了侍女離開,李幼姝再一次委屈起來,“娘親,您看姑祖母,什麼好事都是大姐姐的。如此恩寵,這莫不是還想着讓大姐姐從宮裡出嫁,或者給大姐姐另外置了嫁妝。”
李瀾即将大婚,安國公夫人為了彰顯自己的寬容大度,給李瀾的嫁妝已是十分豐厚,為此,李幼姝之前就沒少羨慕嫉妒恨。
往日裡女兒這樣鬧别扭,安國公夫人總免不了寬慰她一番的,可今日她是真的乏了,丢下一句話,“你是我肚子裡出來的,還能當真委屈了你不成?”
安國公夫人早已謀劃好了,等到她給女兒相了好的婚事,為了掩人耳目,她自不可能明目張膽的給女兒多的錢财,甚至也不能越過李瀾去。可私底下她可以給女兒體己錢啊,要知道這些年她所行之事撈到的錢财也不至于讓女兒受了委屈的。
看着母親動了怒,李幼姝也不敢再耍脾氣,噘着嘴巴委屈的出了屋。
一旁,見二姑娘離開,關嬷嬷上前替自家夫人捏着肩膀,想了想,到底是再一次勸着自家夫人道:“夫人,國公爺和世子爺這次打了勝戰,該是一兩年不會再離京了。奴婢這心裡總覺得慌的很,您這些年手段愈發厲害,這若不小心被人捅了出去,可如何是好。”
作為安國公夫人的貼身嬷嬷,這些話别人說是僭越,她卻是說得的。
這在她看來,自家夫人當真是失心瘋了,竟做了這樣的荒唐事。可等她發現時,已經是晚了。也隻能在旁勸着自家夫人能夠收斂一些,不要被人捉着把柄。
聽着這番話,安國公夫人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是下作,略有點骨氣的貴女都不會做這樣的肮髒事。
可安國公府欠自己的,當年若非嫡姐去世,她怎麼會被逼着嫁到這安國公府,做了安國公的續弦。
魏行雖不及安國公勳貴子弟,可魏行溫文爾雅,風度翩翩,這麼一對比,安國公這種常年在外征戰之人便不免粗魯蠻橫。
可安國公夫人卻從未想過,自己的心本就偏了,安國公出身世家,滿門勳貴,自幼也是讀聖賢書的,隻是多了些男兒氣概,又怎麼會和粗、俗莽撞扯上關系呢?
可她就是瞧不上,隻要安國公離京征戰,她和魏行就默契的行不、軌之事。
甚至她不是沒盼着安國公死在戰場上,如此一來,她也無需因着安國公回京,還得和他同、房而煩心了。
“嬷嬷,您無需再勸我,這都是安國公府欠我的。我便是做了錯事,壞了心性,那也是這李家逼我的。”
對于自家夫人這樣的決絕,關嬷嬷不知道該說自家夫人天真浪漫還是别的什麼,她有時候甚至懷疑,夫人這樣的腦子,能暗地裡做出私放印子錢還有賣官鬻爵的事情,明面兒上又那麼一副寬容賢良,這樣的反差許根本是魏行暗中教、唆的,否則,夫人便是做不到規矩守禮,也不至于有這樣的膽子,不至于有這樣的謀劃的。
可這些話,關嬷嬷也隻是暗自嘀咕,斷不敢說出來壞了自家夫人的心情的。
她如今隻盼着這樁醜事這一輩子都不要被人發現。
卻說這邊,李瀾剛回了自己屋,便見丫鬟琥珀遣了在旁侍奉的丫鬟出去,見屋裡再無别人,她才低聲對着自家姑娘道:“姑娘,方才在夫人那邊用膳,您和夫人還有二姑娘聊天時,奴婢不是往茶房去幫着弄茶。可沒等奴婢進屋,卻聽屋裡的幾個丫鬟在按嚼舌根,言語間似乎在說夫人今個兒遭了太後娘娘的訓斥呢。”
雖知道琥珀有重要的事情和自己說,可李瀾聽到這些話時還是不由驚住了。
怎麼會呢?
姨母素有賢名,姑祖母也因此格外的給姨母體面,怎麼可能突然訓斥了姨母。
琥珀卻是小聲道:“姑娘,聽說是因着郡主的緣故呢。郡主聽聞您近些日子在府中做女紅,跟着教導嬷嬷習規矩,突然就動了怒。加之今日二姑娘随夫人入宮請安,郡主便意有所指說是夫人厚此薄彼,頗有些故意苛責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