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自不會和外祖母提及上一世的事情,所以隻滿目的不安和惶恐道:“外祖母,妧兒昨晚做夢了,夢到表舅和表哥在驿站被人算計,未能及時趕回參加皇舅舅的壽辰。”
李太後原先提着的心在聽到她這話之後,不由輕笑出聲:“你呀,哀家還當你今日怎麼神遊九霄的,原來是做了這樣荒唐的夢。”
一邊說着,她一邊安撫的摸、着姜妧的頭,慈愛道:“這定是你太牽挂你表舅和表哥了,沒什麼的。你表舅和表哥連那麼難打的戰都能打赢,還能栽在别的事情上不成?”
知道外祖母覺得自己小題大做,姜妧索性隻能耍賴起來,纏着李太後道:“外祖母,您便派了侍衛和禦醫火速往京外去看看表舅嘛,否則妧兒怕是這幾日都睡不好覺的。”
被姜妧纏的沒辦法了,李太後隻能無奈的點頭同意。
等姜妧從太後屋裡出來,沒等豆蔻說謝什麼,她便吩咐豆蔻道:“去叫了潘轶來。”
這潘轶是慈甯宮侍衛統領,李太後便是派他和太醫院醫正去接安國公父子的。
豆蔻卻不知自家郡主怎麼會想要見潘統領了。
可也沒敢多問,急忙就去找人了。
潘轶很快就來了,隻是他心中也疑惑極了,畢竟郡主在他眼中,隻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罷了。
可等的他見到郡主,看着姜妧眼神鄭重的塞了一封信箋在他手中,并一字一頓盯着他的眼睛吩咐道:“八百裡加急,一定要親手交到表舅手中!”
見郡主嚴肅而又沉重的樣子,潘轶心中雖還有疑惑,可也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也不敢多問,轉身就出宮了。
一旁豆蔻也詫異極了。
可沒等她開口問,卻見太子周熾大步走了進來,豆蔻也未想到他不經人通傳就進來,忙上前請安:“奴婢給太子殿下請安。”
看着太子這樣闖進來,姜妧卻氣的指尖都在顫、抖,可她也知道自己要保持清醒,不能這個時候把周熾徹底得罪了,所以隻扭轉頭,給他一副冷漠的面容。
周熾隻當她耍性子,并未放在心上,反而是自顧自開口道:“妧兒,方才在祖母屋裡,你怎麼不理我呢?”
姜妧終于回頭直直的看向他,可此刻她眼中的周熾卻成了上一世那個冷漠無情,薄情寡義,陰狠毒辣的新帝。
讓她恨不得直接殺了他。
太子被她這樣直勾勾盯着,還是沒有放在心上,也沒再追究她方才怎麼沒理自己,反正在他眼中,姜妧被皇祖母給寵壞了,喜怒無常也是有的。
左右也不是什麼大的事情,他包容包容她也沒什麼。
所以,他直接又道:“你說你,整日待在屋裡做什麼,靖北王,遼東王,西南王世子們約了明日在小湯山射箭,諸位世家公子和貴女們也會去,你要不要也出去散散心啊。”
聽周熾提及諸位藩王,姜妧氣的有些暈乎乎的腦袋這一刻陡然清醒過來,看着周熾道:“那謝家人也一同入京來了?”
姜妧所說的謝家人便是如今才初顯風頭的甘肅總兵謝家。
這同在西北,有靖北王,有西北總督府,這甘肅總兵謝家确實算不得什麼。
可姜妧重生一世卻是知道的,上一世靖北王因着有不臣之心被削藩,滿門獲罪,而西北總督府也牽扯其中,反而讓原先不怎麼彰顯的謝家得了勢。
而後這謝家更是被封了異姓王,頗得承乾帝重用,畢竟承乾帝也想有自己的兵馬,不至于處處受制于外祖母和安國公府。
重生之後,姜妧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解決上一世的困境。
可若是把謝家收為己用呢?這個變數,若好好利用,未必不能救下自己和安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