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屏退下人,然後裝傻充愣,問道:“殿下這話是何意?”
當今太後垂簾聽政,皇帝沒有實權,她沈蘊是太後一黨,如今公主殿下來雲州城,目的不就是為了拉攏她助皇帝奪回政權嗎?
“我奉陛下之意,特來知會沈太守。”公主忽然笑了一聲,“若要長久,還是得順陛下的意。”
“殿下,恕微臣愚鈍。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怎敢忤逆?”
還在裝傻,公主面色嚴肅起來,話都到這個份上了,她裝不懂,也沒有辦法了。
“本宮聽說,你膝下還有一子,怎麼不見?”
沈蘊解釋道:“望殿下見諒,犬子今日不在府上,應當是去别處了。”
在這談話間隙,嶺月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她們此行,便是要拉攏沈蘊,若是不成,沈蘊便隻能死了,也将永絕後患。
嶺月在沈府暗中觀察,她摸清沈府的構造,返回時,聽見一個小厮對另一個喬裝成百姓的人說道,“速速将這封信寄到京城!”
當機立斷,嶺月跟了上去,那個拿着信的人出了沈府,嶺月選擇翻牆。
她跟着他,直到一個隐蔽的路段,想出手打暈他。
這喬裝成百姓的人還會點武功,不過對嶺月來說就是個三腳貓的功夫,她輕而易舉将他打趴下,用繩子捆起來,拿走了那封信。
信一展開,“太後”二字赫然在目。
“啟禀太後,公主已到雲州城。”
不對勁,不對勁!嶺月細想。
看來這沈蘊早就發現她們來了。如今心中隻有這一句話,不知太後又對她下達過什麼命令。
安全起見,雲州城不可多待。
應該立刻傳信給陛下。
嶺月将那人扔到一個倉庫,“好生待着,我不想殺你。”
她派人嚴加看管,然後命人去傳信。
她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迅速穿梭,周遭的雜事她不想管,但是街邊突然傳來哭聲。
“大人,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
“你這老婆子,别拽着我!”
“大人……求求你……”
大庭廣衆之下,沒有人伸出援手,隻是冷漠地看着這一幕,路過的人都不敢久留,生怕事情惹到自己身上。
“大娘,發生了什麼?”
路過此地的姬雨舟和奉川尋聲而來,連忙要扶起跪着的老婦人,大娘卻拒絕了,死死扯住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褲腿。
“趙大爺,您就放了我女兒吧!”
“你這老不死的,我看上你女兒是你的榮幸!”
姬雨舟和奉川大概懂了,但街上的人看着直搖頭便走了。
“趙大爺,您若不放我女兒,我便告到太守那去!”老婦人軟硬兼施,大聲喊道。
那大腹便便的男子仿佛聽到什麼笑話,“就憑你?随你去告!”
随後他一腳踹開老婦人,“髒了本大爺的腳!”
老婦人被踹翻在地,頓時說不出話來。
姬雨舟一看就來氣,剛要上前。
那個男子也被踹翻在地,直接摔到姬雨舟跟前。
姬雨舟看了眼出手的人,有些驚訝。
“是你?”
那個男子還以為是指他,“就是本大爺,快幫我教訓那個人,别讓她跑了!”
隻見姬雨舟腳踩在那男子肩膀上,不疾不徐地活動了一下手腕,“我姬雨舟,最愛的就是打抱不平!”
她又用腳一踹,那男子向後一滾,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嘴裡還念念有詞。
“你知道,知道本大爺是誰嗎?”
嶺月看不下去,走到男子面前,揪着他的腦袋,“你是誰?說來聽聽?”
“師兄,我們好像不用出手了。”姬雨舟小聲對奉川說道,她對嶺月刷新了認識,沒想到,她還會見義勇為。
奉川輕輕點點頭,回答,“先觀察一下情況,看看能不能化敵為友。”
“化敵為友?師兄,你覺得……”
“你們倆讨論的聲音是不是大了些?”嶺月回過頭,打斷身後說話的兩人。
有一種在背後說人壞話被發現的感覺……
那個大腹便便的男子亮明身份,“我可是趙有财,雲州城最大的錢莊就是我家的。得罪了我,你們可沒好下場!”
姬雨舟真有點被唬住了,她來人間遊曆,可不想到處惹事。如果他家大業大,不會全江湖追殺她吧?
不過應該沒那麼大能力吧?
“師兄,我們能惹事嗎?”姬雨舟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當然。”
“被追殺怎麼辦?”
“我會帶你逃跑的。”奉川說得一本正經。
也是,除了跑他們好像也别無選擇,她們可不能亂開殺戒,而且是在人間,修仙者,一切以教化為主。
更何況,姬雨舟沒殺過人,對壞人給個教訓就行,倘若再犯,便往死裡打,不打死就行。
嶺月冷笑一聲,對老婦人問道,“大娘,他可是強搶民女,把你女兒抓走了?”
老婦人點點頭,趕緊給她磕了幾個頭。
“多謝女俠,還請女俠為我做主啊!我那可憐的女兒還未及笄啊!”
“畜牲!”嶺月咒罵了一句,拖着他的頭,丢下一句“明日你女兒就回來了。”便走了。
男子被扯得嗷嗷叫。
姬雨舟跟了上去,“那個,我看你也不像是壞人,有興趣交個朋友嗎?”
“誰要和你交朋友?”
嶺月冷冰冰地走了。
但沒走多遠,姬雨舟身後突然出現一幫打手,朝着嶺月的方向去。
那個男子立馬叫嚣道:“你完了!你們快,快給我把這個人拿下!”
嶺月聽見動靜,回頭,手一甩,甩開那個男子的頭,朝他頭踢了一腳,男子頓時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打手見狀立馬湧了上去。
嶺月絲毫不慌,赤手空拳踹到幾個,但是他們又爬起來,與他們這樣糾纏下去不是辦法。
她不慌不忙掏出匕首,警告道:“若是再上前阻撓我,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十幾個打手也抽出腰間的短刀,領頭的說道,“老子就不信了,今天還打不過你一個娘們。”
嶺月不再手下留情,沖上前來的被她拿匕首抹了脖子,街道上一時被血水浸染,人群開始恐慌,百姓都紛紛離開此處。
十幾個一下子湧上來,嶺月無法面面俱到,被短刀劃傷了手臂。
但也隻是劃傷了手臂,不對,是擦傷。
嶺月動作幹淨利索,打手全部倒下,躺在血泊中,她一身血迹站在中間,與對面的姬雨舟面面相觑。
“看夠了嗎?”
姬雨舟連連擺手,指了指她身後,“那個,好像又有人來了。”
嶺月回頭,沒想到自己後面也來人了,再殺就真的血流成河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跑了。
她丢下那個男子,朝姬雨舟方向跑過來,後面追逐的打手看見這一片慘狀更加氣勢洶洶,惡狠狠地瞪着在場的三人。
姬雨舟看了看四周,除了嶺月還有他們二人,其餘都是打手……
“師兄,這陣仗,好像不太對。”
奉川也意識到了,“師妹,跑!”
二人也趕緊跑了起來,打手追個不停,姬雨舟和奉川跟着嶺月的路線,生怕跟丢了。
嶺月她作為刺客,肯定熟悉路線,跟着她肯定能躲過去。
果不其然,三人左拐右繞,跳到屋頂上躲避視線,很快就把人甩掉了。
那群打手也開始分頭行動。
“你們兩個……”嶺月震驚地看着一直跟着她的兩人。
“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姬雨舟叉着腰,氣喘籲籲的。